我终于回到了家。我的突然出现,爸妈高兴的呆傻的站在原地,我紧紧的抱着他们,眼里是泪,嘴角是笑。爸妈就我一个孩子,如果不是当年的冲动,我怎能撇下他们去沙漠。好在爸妈的身体还不错,胖瘦也没多大的改变,我心里似有了点点安慰。妈拉着我的手,盯着我的脸,脸上是泪水。当初我去沙漠时爸妈是极力阻拦的,可自私任性的我还是选择了不顾一切,我一生中懊悔的事真是太多了!
巴雅尔大叔的礼物让爸妈眼花缭乱,他们听着我对大叔的描述,庆幸着我在沙漠里并没有吃多少苦。妈妈的脸上也有了笑容。
爸妈忙乱着,他们拿出看家本事为我准备着饭菜。我回到我的房间,一切依旧。妈每天都打扫着,所有的一切原封不动,可有一样东西却不见了,墙上的我与胡里、刘一、韩露露的合影。我有些奇怪,去问妈妈,可妈妈却有意回避着。爸妈忙碌的热火朝天,我也就没在深问,想着吃完饭去韩露露家。
饭菜的丰盛溢于言表,我大块朵颐着。一年了,没吃上妈妈做的饭,此时,我满眼都是饥饿。爸妈不停的往我碗里夹着菜,似要我吞下全部,我忘记了所有,只是幸福着。
饭后,我收拾了些东西,想要去韩露露家,妈却反常的拦了下来,以前,她总是一有好吃的就让我送去露露家,可这次------。我的眉心又是大大的问号,满脸疑问的看着妈妈。
妈妈不说话,背着身子,肩膀在抽搐。爸则坐在桌旁抽着烟,每一口都用着力。我兴奋的心只听咕咚一声似掉在了冰窟窿。我扶正妈的肩膀,看着她的眼,请求她告诉我。妈抽搐着,满眼泪水。
爸开口了,他掐灭烟头,示意我坐下。
“露露嫁人了。”爸低沉的声音。
“什么?韩露露结婚了?”我似受到了惊吓,弹跳起来,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真的?”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她结婚了。”爸端起手边的茶,手有些抖动。
“和谁?她怎么都没告诉我?”我的声音大的要冲出家门。
妈也坐了下来,叹着气。
“和胡里。”爸的声音。
“就在上个月。”
我跌坐在凳子上,桌上的馓子洒落一地。妈心疼的扶着我,眼里是愧疚。
爸喝了一口茶,长吁一口。
“露露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你走后,胡里就经常来找她,帮她干活,时不时送一些东西。”爸又是一口茶,下咽的声音清晰。
“刚开始,露露拒绝着。就在隔壁,她家又什么动静咱家都知道。”爸解释着。
“好长时间,露露都排斥着胡里,只要他一来,露露要么当他是一空气,要么不耐烦的轰着他。好几次,我和你妈妈都看见胡里提着东西灰溜溜的走了。”爸又想点烟,却吹灭了檫着的火柴。
“露露还是一如既往的来咱家,时不时的帮你妈妈干着什么。她说,等她妈妈身体好点了,她要去看你,那段时间,她妈妈的身体很不好,露露瘦了好多。你妈妈经常做一些好吃的给她家送去。”爸叹口气。
“有一天天快黑时,她来了,低着头,像有什么话说。你妈以为她家里有什么事,拉着她的手,问着。露露抬起头,微笑的告诉我们,说家里没事,她妈妈很好,她告诉了一件让我们高兴的事,就是你的工作调动。”爸终于又点燃了烟,爸不会吐烟圈儿,一股浓烟从他的嘴里喷出来,浓重的烟草味弥散着。
“她说,她一个同学的爸爸在教育局,还是一领导,同学说,他可以帮忙。她高兴着,我和你妈也高兴着,我们只知道着高兴,其它什么也没注意,你妈谢着露露,像是自己的亲闺女搂着。”
“露露走后,我和你妈讨论着你们俩的事,露露对你的感情都心知肚明。你俩从小一起长大,两家知根打底,我和你妈、露露妈都没意见,我们商量着等你调回来就为你们办事,想着择一个好日子去露露家提亲。”爸的烟烧到了手指,他弹着灰。
“自从那日,好长时间没见到露露,我和你妈都奇怪着。露露妈进出看到我们也拘谨着。我和你妈虽奇怪可也没多想。”爸吸一口烟,有些用力,咳嗽着。
“我们择了一好日子,买了好多东西,半上午,太阳最红的时候去了露露家。露露和她妈都在,她妈妈的老毛病又犯了,咳得喘不上气,露露拍着她妈妈的背,她妈妈的脸通红。露露说,她明天要送妈妈住院。”又是一口烟,爸在鞋底上岑灭着。
“你妈忙说,她尽管陪妈妈去医院,家里的事有我和你妈妈。”
“露露笑笑对我们说谢谢阿姨叔叔,不用了,弟妹被寄放在一亲戚家,家里没人了。”爸咳嗽一声。
“我和你妈很奇怪,这么多年,没听说她家又什么亲戚。你妈刚要张嘴,胡里走了进来,看到我和你妈,他先是一愣,之后便尴尬的打着招呼。他伏在露露的耳边小声说着,露露的脸上是极其的不自然。我和你妈似明白了什么,我们知趣的出了门。”爸喝着水。
“虽怀疑,可只是怀疑而已,露露不用我们帮忙,我们也不好管什么。露露家锁了门。”爸摇着头。
“直到有一天,她家忽然出现了好多人,进进出出的,我和你妈以为她妈妈有什么事,我们忙往她家跑去,却看见吃惊的一副景象——她妈妈和几个妇女剪着喜字,家里堆着许多红色的物品,一看就是要办喜事。露露妈看到我们,尴尬的笑着,脸上的笑容我现在都没忘。她指着一中年妇女说那是露露的婆婆,露露明天要结婚。”爸苦笑着。
“我和你妈彻底的呆傻住了,我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的眼睛,可这一切都是真真实实的。”爸又是叹气。
“我们不知怎样走回的家,我们呆呆的坐着,没有一句话。”爸自嘲的笑着。
“晚上,露露来了,她拿来了糖、烟、酒和一盒点心。露露脸上的表情更是难以形容,她似有着千言万语却又真不知该说些什么。我和你妈误会着露露,我们谁也没和她说一句话。露露似哭出了声,她对我们说,你的工作她一定会上心的,她向我和你妈深深的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爸伤心的沉默着。
妈静静的坐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半响,爸开口了。
“我和你妈决定你的工作不麻烦她了,我们舍着老脸,提着礼去求了你妈八辈子都打不着的一个亲戚,运气还不错,那人答应帮你的忙。”
“我刚知道露露和胡里的事时,就给你写了那封信,邮出去后,我又后悔了,人家两个好上了,即使你回来又能怎样。在说,你们两个也没定什么,人家和谁好也是人家的自由。我这样想着,又想给你在写封信,正好,你打来了电话。我不想让你回来,所以就什么也没说。”爸的眼神又有了刚才的难受,我往爸的茶缸里到着水。
“上个星期,露露妈终于告诉了我们实情,她是瞒着露露的,露露安顿她死活都不能说,可她看见我和你妈对她们一家不再像从前,她忍不住了。”爸咕嘟咽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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