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师傅轻叹一声。
“据这儿二十里地,有座太阳神庙,那场肆虐竟将它埋没了。”周师傅眼里竟出现了雾气。
我诧异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怎么和泪水沾边?又因一座庙?
我知道,周师傅不是在危言耸听,而是真真实实,我深信着,心里却窄窄的。
长着千里眼的周师傅提起了乌云娜,我精神十足的竖耳聆听,校长的声音却终止了。
“周师傅,今天大伙儿累了,我们包饺子吧,一会,你去买肉。”周师傅停止了叙说,答应着开始了忙乱。我不会包饺子,便给校长打着下手。脑子里是乌云娜。
饺子熟了,羊肉沙葱馅,我第一次吃,沙葱也是第一次见。沙葱也是沙漠上的绿色植物,长得像草,它综合了韭菜和大葱的味道,它的营养价值和药用价值极高。初次吃你会感到放了芥末,辣丝丝的但很清香,越吃会越香。生平第一吃的我真有些不习惯,虽香,却辣的嗓子以下都在难受。几天都没好好吃饭,今天的饺子真的让我食欲大开,其次,我也不想让周师傅看到我的柔弱,故作镇定的大口吃着。耳边是校长温柔的声音。
“好吃吗?头次吃沙葱吧。”
我点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是沙葱辣的,清鼻涕好似也要流出来。
“第一次吃,有些辣,慢慢习惯了就好了,沙葱可是好东西,它是我们沙漠里特有的蔬菜,别的地方还买不到。”校长五十多岁,像慈爱的妈妈。
饭后,周师傅神秘的让我和他去一个地方,他的神秘让我的心忐忑的突突,我跟与他的身后,小心的走着。约小半个时辰后,我们来到了一户院落前,院子很大,干净利落,地上铺着青砖,青砖已被扫的圆了棱角,院子的边角整齐的堆放着杂物,和一辆气派的紫红摩托车。院门是一结实强壮的木头大门,宽宽的,能赶进一驾马车,我猜想,这家的主人也一定是人高马大,宽硕结实。院里又是并排的三间大瓦房,瓦房也高大还算气派,瓦房的西边有一间略小的房子,像是做饭用的,因房顶上有一烟囱,在袅袅的向外冒着青烟。院子旁边又是一大大的羊圈,很大,能容下上百人。羊圈门敞着,院门也敞着。我随着周师傅走进院子。
“巴雅尔大哥,在吗?”周师傅大喊着。
“巴雅尔大哥。”周师傅喊着第二声。
“周师傅,不着急,什么时候给都行。”声音洪亮而有力,一男人随之走了出来。我刚才的猜测是正确的,男人四十五六岁的样子,高猛壮实,虎背熊腰,浓眉方脸,皮肤黝黑。操着一口纯正的内蒙土话。
“几斤羊肉,找什么急,你还特意跑来一趟。”男子客气着。
“我正好刚煮了一锅奶茶,快进来喝点儿。”男子掀开门帘,侧身让着。
“这是新来的老师,小欧,欧世成。”周师傅介绍着我。
“大城市来的那个吧,细皮嫩肉的。”壮汉笑说着。
不争气的我竟拘谨羞涩起来,尴尬的点着头。
屋内原是一小卖部,一排简易的货架整洁的摆着香烟、烧酒和一些生活琐碎用品及针头线脑。原来这大沙漠里也有小卖部,货不多,却均是实用型的,我膫扫着,货架上的风干羊肉,奶皮钻入眼中,我吃惊看向周师傅,他笑了。
没错,这是乌云娜的家,壮汉是她的父亲。我的脸有些发热,心也有些乱跳,似期盼着什么。聪明的周师傅看见了我的内心。
“乌云娜不在家?”他替我问着。
“去放羊了,后半响才能回来。”
我好似有些失望,突突的心也平静了。
我又环视着,柜台的右侧有一红漆斑驳的木桌子,虽陈旧却擦的油亮,桌上是热腾腾,香气十足的奶茶。壮汉拿着小碗为我们倒着。
壮汉递一碗于我的手中,我又是生平第一次喝,颜色说不上,像水乳交融,有些浓的桂花香。周师傅告诉我,这奶茶熬的很地道,单就这浓郁的香味,就让人垂涎三尺。他小喝一口,呡于嘴,不咽,闭眼享受着。壮汉笑着看向我,示意我喝。我小心的也呡一口,一股苦涩的芳香即刻弥漫全口,我学着周师傅没有立即咽于肚中,而是在嘴中细细地品着,甜甜糯糯,软软的,像女人的肌肤,我又慢慢咽至喉咙,它顺流而下,一股幸福和快乐遍布全身。它没有任何香精的味道,却是那样的香气浓郁,我忍不住大口咽肚,好喝的简直要飞起来。
凶猛浩瀚的沙漠,表面看起来无情、冷酷,其实蕴藏着无数的宝藏与情趣。周师傅说,这才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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