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一见他们这么懂事,心情大好,招待年羹尧坐下,奉一杯茶。
“请问邬先生在衙门里做什么差事?”
“哦,他是衙门里的师爷,什么事都管,比县太爷都要忙!”
“邬先生……腿脚不便,也可以做师爷吗?”
年羹尧本想说他是坐过牢的,但当着人家老婆的面不好直说,于是改口委婉地点出对方身体的问题。
“他身体好的很,腿脚利索着呢,你是没瞧见,他晚就跟十五六岁的小伙似的——哈哈哈哈哈”
看着来人目瞪口呆的表情,嫂子突然醒悟自己差点把隐私都说出来了,赶紧收口,尴尬地笑了起来。
年羹尧十分震惊,他倒不在乎邬思道晚到底有多牛逼,而是自己探听的情报是邬思道腿脚不便,赋闲在家,结果实情是人家有家有业,还活得挺滋润。
白天有酒有肉,晚跟老婆哈哈哈。
这要是给四爷知道了,自己一个欺瞒主的罪过是免不了的。
怎么办,要不要把他双腿打断了再拖回京里?
年羹尧脸色阴沉。
嫂子笑着笑着,忽然意识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腿脚不便——你是说邬思道?”
………………
邬思道正和小侄子猜测来人的身份,双腿突然一阵无由来地疼痛。
“哎呦,这是哪个王八蛋在背后咒我?”
“二叔,有人找你。”
屋外响起嫂子的声音,邬思道和小侄儿对了一下眼神。
“我说的没错吧?”
“二叔真聪明!”
在小侄子崇拜的目光中,邬思道洋洋得意,拄着拐棍,推开门,一瘸一拐走向了前厅。
“我邬某就要转运啦!”
很快,邬思道和年羹尧看见了彼此。
“此人是……”
嫂子只能看出年羹尧身姿挺拔眼神锐利,但邬思道却能看出年羹尧一身的杀气,这是他坐过十年的大牢,在那些狱卒身感受到的。此人手沾过血,杀过人,而且杀气已经内敛,生出了一份威严,自己十年见过的狱卒加起来再翻倍,也没有眼前这个人的气势大。
此人是个军官,职位还不小!
年羹尧看着邬思道,心中亦是赞叹不已,对方从容不迫,气度非凡,根本看不出是蹲坐十年大狱的潦倒之人,更像是一位隐居的大儒。小时候听说书人讲过的张良诸葛亮刘伯温,自己脑子里的形象,就是这个样子!
“不知阁下找邬某,有什么指教?”
“我家主人听说邬先生大才,想请邬先生给两位小世——小公子做西席先生。奉薄仪一百两,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身后的年轻人立刻放下包裹,麻利揭开,露出一百两白花花的银锭!
嫂子看见满桌的白银,眼睛瞪大,呼吸急促,她忽然觉得家里这个瘸子前所未有的高大起来!
邬思道瞥了一眼银锭,不露声色,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你家主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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