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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竹林中弥漫着肃杀的气氛,月光驱逐了阴暗,却逐不走一片阴寒。
在那寒阴之中,冰封的竹叶飘零着,叶尖锋利,宛如无尽的箭雨,足以割伤肌肤,身处其中的人却不受影响。
力场右边,张斐一袭紫衣,两手翻飞不停,每每随着他的掌印变换,一式压缩到极致的玄阴劲力便会疾驰而去,令叶清无可遁逃。
左边,被寒阴力场遮笼,避无可避的叶清,就笔直地伫立在那里,如同一尊塑像。
他的眉上、发上、肩上,甚至是指缝之间,皆积着刺骨的霜雪,他的眼神晦暗无明,他的神情也深沉内敛。
若非掌印攻来的片刻,那柄因为剑灵受损而黯淡无光的金鹰宝剑,依然在有力的舞动,感受不到一丝的生气。
二人就这么一攻一守,交手了数百招,仍未分出胜负。
竹林外,官道上出现喧哗声。
开始是一阵风过,有隐隐约约的杂乱,一段时间后,乱哄哄的吵闹愈发清晰。
那里长率领的乡勇,正在向竹林靠近。
随着这闹意的出现,久攻不下的张斐,心情越来越急切。
一个小镇的乡勇,想必没什么三阶之上的高手,他诚然可以忽视,但如果被一众人识去相貌,凭他这辨识度极高的身材,想要逃脱封魔使的追杀,何异于痴人说梦。
“玄阴解!”
张斐动用秘术,脸色瞬间煞白,在他脑后,一团朦胧的虚影浮现,如山岳,给人无穷的压迫。
在张斐停手的须臾,叶清也停下了挥剑的动作,但他就在落叶的雨中兀自站立,没有丝毫应对。
“该结束了。”张斐如是说着,必胜的信念却不足五成。
“你为什么不逃走呢?”叶清张开了僵硬的嘴角,撕裂的痛楚从嘴缝处传递。
他坚守不攻,就是为了保留内力追杀,但久攻不下的对方,竟不考虑逃离,这使得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也使得他对张斐,又那么高看了一眼。
“你杀了我十个兄弟。”此时的张斐仍旧恨意十足,但却少了些怨气,有些认命般的孤苦。
他又习惯性的,抚摸着小指上的石戒,哀声地道:“何况我就算跑,也很难甩得掉你,除非你内力枯竭。”
叶清洒脱一笑:“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来吧,让我再领教你的高招。”
“来吧,去吧!”张斐把石戒放在耳朵上,好像聆听着什么,胖乎乎的面颊上流露出纯真的笑容。
但下一瞬,等他把石戒取下,贴身放于怀中,再望向叶清的眼神,又恢复一种淡漠,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淡漠。
“玄阴,绞杀。”
双手叠在胸前,蓦然前指,张斐的攻势无声无息。
然而久战多时,精神亢奋到极致,再在叶清面前玩这种突施冷箭的把戏,已经接近无用。
叶清只是错愕一息,紧接着挥剑格挡,剑气如峰。
“碎!”张斐一声怒喝,两手交织,叠成一个奇诡的印势。
仿佛跨越过时间空间,没有见到任何的攻击手段,在挡住一道阴寒的劲力之后,叶清手中的金鹰剑,伴随印势的落成轰然碎裂。
这玄幻一手,大大超乎叶清的认知,令其满脸的惊恐。
时间慢慢的逝去,相比此前,张斐背后的虚影虚幻了几分。
他面露决绝,一步一个脚印靠近叶清,同时手印陡变,口中又念道:“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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