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纯金的匕首,刃上的金光绿油油的,貌似淬有剧毒,匕柄处用上佳的白玉雕出一朵舒展的云霭。
弯腰、俯身、拔匕。
呼吸之间,就那么冰冷地插在了赵四的喉头,迸射的鲜血从伤口处飞溅。
头顶的花鸟宫灯,纱绢是鹅黄色的,滤出昏黄的光线,打在赵四毛骨竦然的面庞上,使得碎心裂胆的赵四,有夕阳迎面的错觉,他心中生出悔意,眼角滴落豆粒大的热泪,虽是未曾打量叶清分毫,却已清清楚楚地明白自己为何而死。
赵四舌尖发甜,睡意昏沉,感受着生机的迅速逝去,他牢牢地盯住宫灯上的花鸟纹饰,再无他顾,仿佛那夕阳之外,便是他此后的归处,又仿佛在两只黛青长尾鸟各异的姿态上,望见了自己曲折沉沦的一生。
一只龄幼,伸颈欲飞;
一只振翅,惊飞回望。
善恶终有报,所得皆有失。
赵四的瞳光愈发复杂,却也愈发迷离,直至咚的声响,直挺挺倒在地上。
衣衫不整的娼妓,浑身都被溅上了殷红的血迹,被此一幕吓得缩成一团,但却并未乱喊乱叫,有如受过专业的训练。
一击得手的叶清,没有半分迟疑,瞬即闪身离开雅阁。
金琇云两手一张,拦住了他的去路。
“杀个衙门小吏而已,弟弟莫走,姐姐替你摆平就是。”
“金掌柜的心意在下心领了。”叶清抱拳,淡然道:“夜长多梦,免得节外生枝,在下速速离开沁州便好,不劳掌柜费心。”
“在姐姐的地盘杀了人,你说走就能走?”
金琇云噙着玩味的神情,目光在叶清俊俏的玉面上游离不定,却不敢再像前几刻那样贴身搔痒。
“说走就能走。”
言毕,叶清身形微晃,一流层次的轻功踏雪无痕,毫无保留地施展开来。
犹如辗转莲叶的蜻蜓,飘逸出道道残影,几个眨眼间绕过丰满,飞身跃离春风居。
叶清走后不过瞬息,一位阴柔的青年男子,身着紧身黑衣,悄然跪倒在金琇云身前。
“主人,可要将他擒回来?”
“不必了,如此俊杰,终能再见。”
金琇云敛去挑逗的神情,视玩物一般视着阴柔青年,轻笑着质问道:“你可是不服他?”
“不服。”
“咯咯!”金琇云摇首,“你虽不如他俊俏,但也有别的乐趣,不必妄自菲薄。”
“您真这么觉得吗,主人!”
阴柔青年忽然神色大喜,憧憬地抬头,望着金琇云风情万种的霞面,贪婪却又小心翼翼地嗅了嗅鼻尖香粉,活像个摇尾乞怜贱狗儿。
金琇云鄙夷地笑了。
转过高傲的面颊步入雅间。
但见赵四喉头,那嵌着白玉云霭的淬毒短匕,竟是自己的贴身之物。
不由大吃一惊,怒容顿生。
回身一脚,踹向跟着爬过来的阴柔青年。
威厉嘱托道:“你先去令守卫封城,而后请求江司玄,给我把那小王八蛋揪回来。”
“是。”阴柔青年跪正身子,面色毫无不喜,追问道:“主人,封魔使搜人,需得依据特征,您形容形容那王八蛋的……”
啪!
话未说完,金琇云一巴掌扇在了阴柔青年脸上。
“王八蛋也是你叫的?”
“不用形容什么。”
“见了我那心肝儿就只有一个念头。”
“世上——”
“怎会有如此俊俏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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