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特狠狠地抽出利爪,任由萨满黯淡的身体无力倒下。
他的面色冷如冰霜,很难想象刚才的他还是那么的趾高气扬,看来是有人狠狠地挫了他的锐气。
维利塔恩已经用梦魇的力量腐蚀了那颗风暴之心,但是他永远也不会想到,由这颗污秽的心脏催生出来的元素生物居然还能忤逆主人的意志。
年轻的萨满给他上了一课,用维利塔恩完全无法理解的勇气与牺牲。
当萨特怀着恶趣味命令他新生的造物去演出一场壮丽而传统的弑师剧目时,萨满用无比强大的意志夺回了自己的灵魂。
纵使意志在飞快地瓦解,残存的善良也无法容忍自己去破坏所珍爱的事物,在最后的关头,她果断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死在了敌人的利爪上。
她用最后的清醒夺回了身为一个牛头人的尊严。
“令人意料之外的展开……”
“说实话,我可从来没期待过这样的惊喜。”
萨特摇了摇头,收起了一直以来保有的戏谑,从他平静的语气中不难感受到愤怒正在酝酿,就像暴风雨前的平静。
下一秒,他飞起一脚狠狠踢飞躺在地上挣扎的大祭司,猩红色的双目爆出血丝。
阴谋家是不会轻易发怒的,除非他愤怒到了极点。
“你们这些下贱的杂种,为什么就不能乖乖去死!!!”
维利塔恩彻底暴怒了,梦魇能量剧烈的波动,激起一波波气浪。
“我为了这一刻浪费了十年!整整十年!!!”
“为了得到这股神明的力量,我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肮脏的四蹄野兽!无时无刻不在抑制着杀光所有人的冲动!”
“然而这就是我的报酬吗!萨维斯!这难道是你的嘲笑吗?让我在唾手可得的时候失去一切!”
他气急败坏地向四面八方发射出梦魇气波,发疯一样摧毁着附近的所有东西。
近十年的谋划功亏一篑,而且是在唾手可得的时候以一种戏剧性的结局落幕,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
明明只差一步!明明只差一步!在他的计划中,只要牺牲掉这个元素,混沌的力量就会彻底转移到他的身体中!
而他也将会成为无所不能的……神!
但是他失败了,随着宿主的死去,这神明的伟力将永远地逸散到空气中的各个角落,他再也没有可能获得它。
大祭司踉踉跄跄地向塔莉的遗体爬去,她跪倒在地上,嘶哑的喉咙发出可怜的咯咯声。
她颤抖着伸出沾满鲜血的双手,去抚摸那已经被烧焦得不成样子的脸,一遍又一遍呼唤着她的名字,呜咽着哭不出声音。
蓝色的结晶从胸膛上的创口蔓延出来,大祭司小心翼翼地抚摸那个狰狞的伤口,锐利的割面刺破了她的手指,划出一道道血痕。
然而指尖的疼痛远不及心中万分,手指移动每一分,就会有一把无形的尖刀刺进她绝望的心。
痛苦加倍增长,在恶魔的怒火中,她无声地哭泣了好久好久,最后就连浑浊的泪水也流干了。
她用枯槁的双手把塔莉蜷曲的身体拥入怀抱,就像呵护最珍贵的珍宝,她是那么的小心翼翼,生怕一处微小的磕碰都会令这瘦小的身体粉碎。
“你根本不懂!这些高贵的生命!他们的意志!他们的尊严!你这杂种什么都不懂!”
大祭司双眼发红,愤怒的血丝简直要冲爆眼球。
她丧失了所有的理智,发疯一般向恶魔扑去,抓,挠,踢,抠,扯,骂着污秽不堪的言语,吐出一连串恶毒的诅咒,然后被一脚踹飞,但她很快又扑了过来,就像街头骂仗的泼妇。
这样的戏码上演了一遍又一遍,漫长到连始作俑者都觉得无趣了。
只见恶魔厌恶地撇了撇嘴,然后左手虚握,无形的力量汇聚成冲击波迎面射出,死亡的压力扑面而来。
作为大祭司……不,作为一个牛头人,她再也不允许自己对这肮脏的生物产生一丝一毫的怯懦,即使明知会被杀死,她也要挺着胸膛去嘲笑对手的渺小与可悲。
砰!
无形的力量再次击飞大祭司,她苍老的身体打着旋飞出去,撞倒了一片断壁残垣。
“你的阴谋一定……一定会失败,因为……你根本没有办法……咳咳……消灭希望。”
“先祖……会护佑……护佑我的后代们……他们将会像……初升的太阳一样,永远地……永远地……在这片……大地上……茁壮成长……”无数次的拳脚相加,她已经奄奄一息了。
大祭司面对死亡的坦然更加激怒了维利塔恩,他举起手,准备杀死这个惹人厌烦的老母牛,但是忽然又放下了。
一个更加恶毒的阴谋在他的脑海中诞生,这是一条毒计,作为对无知反抗的报复,接下来要发生的才是远超死亡的酷刑。
“消灭希望?”萨特讥讽地笑了,“凡人就是这种悲惨的生物,愚蠢得可笑,脆弱到令人觉得悲哀。”
“我忽然改变主意了,你可以愉快地苟活下去,请务必好好休息,然后用全部的赞美去迎接这帷幕的消散!迎接这场华丽的复仇!”
“舞台已经搭建好了,就在你们这些可悲之人最熟悉的地方……”
“倘若如约而至,你一定能观赏到令你心生愉悦的表演,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萨特狂妄地大笑着,脚下蔓延出蠕动的阴影吞没了塔莉的遗体,接着他也遁入其中不见了踪影。
大祭司再也支撑不住,彻底昏迷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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