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亵渎……对了！”塔玛拉眼前一亮，“我记得塔莉曾经告诉过我，穆恩之前带回来了一个很危险的东西，是不是和那个有关？”

“塔莉阿姨？”

巴珊娜微微一愣，忽然想起此行的目的，不禁感到一丝羞怯，不过想到那头牵挂的小公牛依然不知所踪，她的心里免不了又泛起一阵担忧，连带着语气也有点无精打采起来。

“穆恩老师的确在游学途中得到了一个东西，不过他说那东西太危险了，必须交给大祭司来保管，所以我了解的也不是很多。”

女孩顿了顿，“不过塔莉阿姨是大祭司的徒弟，她一定知道些什么，您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么？”

带着一丝渴求，巴珊娜望向塔玛拉，希望从她那里得到想要的答案，可是她很快就失望了，因为塔玛拉也不知道赛安的母亲现在在哪里。

“别灰心，小萨满。”塔玛拉笑着摸了摸女孩的额头，“我们可以去找大祭司，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塔莉应该也在那里。”

听到这番话，奥尔多·雷角重重地咳嗽了两声，似乎被呛到了。

“这可真不像你。”塔玛拉窃笑道：“难道奥尔多·雷角也会害怕去见教过自己的老师吗？”

巴珊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从来都不知道平日里教导小牛犊的雷角大叔居然是大祭司的学生。

不理会同伴那窘迫的表情，塔玛拉哈哈大笑，“大祭司那时还很年轻，我们也都是些淘气的小牛犊，家里人放牧的时候，都是由她来照顾我们。”

她怀念地说道：“她带我们去山坡上玩，给我们讲故事，讲道理，陪伴着我们慢慢长大，就像奥尔多现在所做的那样。”

“所以在我们这辈人的心目中，她不仅仅是一位伟大的萨满祭司，还是一位可敬的老师，教给了我们许多人生的道理，所以大家都很敬重她，也很喜欢她。”

“不过有些淘气的小家伙嘛……”

说到这里，她意味深长地望了眼奥尔多·雷角。

没想到几十年过去，最淘气的小牛犊居然接替了大祭司萨乌娜·河鬃的职责，果真是世事难料。

在奥尔多求饶的注视下，塔玛拉笑着摇了摇头，转向小萨满，“不说这个了，如果你想跟着我们一起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吗？”

巴珊娜惊喜地问道，她刚刚一直在构想怎么劝说他们带上自己，没想到塔玛拉阿姨直接答应了她，实在是意外之喜。

“等等！塔玛拉，这是不是有点……”

奥尔多急忙劝阻，可是塔玛拉却打断了他。

“有什么关系呢，你也看到她眼中的火焰了对吧？”

“我想即使我们现在丢下她，她也一定会想尽办法跟过来的。”

塔玛拉微笑着说道：“要对付下定了决心的人，除了把她绑起来，也就只能给她加油了。”

奥尔多陷入了激烈的斗争。

他望向巴珊娜，轻声问道：“孩子，你确定吗？”

巴珊娜迟疑了一下，然后坚定地点了点头，“对不起，奥尔多大叔，我不能在这里停下。”

帐篷的角落里，放置着方才牺牲的那位勇士的遗体。

即使如此困难的时刻，他们也挤出了一些功夫去为他整理遗容。

他们把他静静地安置在角落的草席上，用干净的亚麻布整齐地遮掩起来。这些虽然不能让他体面的回归大地母亲的怀抱，但至少能让他带着尊严离去。

“我刚刚做了一个决定。”

女孩点了点头，想起了小赛安，她便不再拥抱彷徨，“有一个人曾经告诉过我，如果下定决心想要去做点什么的话，即使前方千难万险也一定要去做！”

“因为那样的话，哪怕不能成功，也至少也会问心无愧！”

巴珊娜转过头去，注视着那被白布遮盖的身体，猜想那里或许一个高贵的灵魂正在前往亡者的国度。

思绪撩拨着她的心弦，她没来由地想起了很多遥远的事物——梦中的莫高雷大草原、元素、逝去的母亲，美丽的夕阳……

她叹了口气，“我相信，在这场灾难中，我一定有属于自己的那份责任，所以我必须要做点什么！”

她的话铿锵有力，甚至连塔玛拉和奥尔多都惊异于如此坚定的决心。

于是奥尔多也不愿再多加劝阻了。

塔玛拉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就帮我们一个忙吧，在我们准备出发的这段时间里，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完成。”

“我一定拼命去完成！”巴珊娜高兴地说道。

“那就好……”只见塔玛拉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神秘的笑容，“去隔壁把我徒弟的科多兽牵出来吧，给它多喂一些草料，我有预感，你们一定会需要它的。”

巴珊娜瞬间窘迫不已，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露馅了。

“快去吧，快去吧！”塔玛拉笑道：“对了，顺便把小家伙的弓箭也带上，这种时间，他肯定和我的傻儿子在南边的高地上看晚霞呢！”

巴珊娜扭头就跑，逃跑的样子像极了惊慌失措的兔子。

看着她充满活力的样子，塔玛拉恍惚间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于是她轻声问起了身旁的奥尔多，“说起来，你为什么会想要接替大祭司呢？”

奥尔多回过头看了看同伴，又转过头去望着女孩远去的背影，那张大大的牛脸上浮现出一抹憨厚的笑容。

初衷……吗？

他对着女孩的背影轻轻地挥了挥手，“因为……我想像我的老师那样，好好地保护好这些可爱的小牛犊，一直一直，一直下去……”

“为此，哪怕搭上性命，我也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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