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官服就披在余蛟翔身上,郓城知县官印也挂在余鲲翔脖子上,就这样有惊无险抵达真定。
他们与其他逃难来的百姓被安排在真定城外的草庐区域接受调查,身世清白的才可以入城,更不许他们四处流散。
此时难民营边上的校场里,真定巡按胡继升召开会议。
北京方面对他虽不是一日一道急令,但情况也差不多,许多至交好友送加急信件来,孙承宗更是派来心腹幕僚鹿继善,请托他速速出兵缓解山东局势。
胡继升也想不明白自己何时有了那么大的人格魅力,先是顺利以过去招募军队的价码招齐车营编制,还都是他仔细淘汰后的精壮兵员。
安家费也就每人五两,这是隆庆开关以前招募战兵的价码。隆庆开关后白银泛滥,至如今,按徐光启的话来说,没有五十两安家费,哪能招募到真正的民间壮士?
民间壮士屠猪如宰鸡,这样的壮士招入军中,必然是冲阵杀敌的猛士。
随后又有西学党领袖徐光启的弟子孙元化前来祭拜瞻仰淮阴神庙,孙元化可是在孙承宗那里挂号的人物,胡继升主动结交。孙元化又仰慕他胡某人气节高尚练兵技艺卓群,就自告奋勇去通州提来五千杆西学党置办的鲁密铳。
车骑编制的车营是没法训练了,只好依照装备器械操训戚氏南兵步军车营战法。
这还不算,神武右卫、真定卫的卫所武官也多有悔改之意,积极配合清军、勾军工作,将缺失的军户名额补齐。受真定巡按监军的真定右营、左营两支营兵也都有了固定兵员、粮饷来源。
再加上各县积极摊派、认领动员的乡勇民壮,民营编制也算得到充实。
算起来保定巡抚郭尚友也算倒霉,督练一营新军缺这缺那,而天津巡抚毕自严干的有声有色。郭尚友的保定新军名额就转给天津,现在保定只有旧军,旧军抚恤没算清楚,是不愿意外出作战的。
而毕自严那里天津新军名额达到一万四千人,新军饷可都是算在辽饷份额内的,蓟辽新军拿多少,天津新军就拿多少。
反倒是真定新军距离第一线边防太远,新军饷虽已定下,新军也被兵部验收,新军饷支出多少已在兵部挂账,有钱了就能转拨过来。
这可是新军饷,折算各项收入,每月军饷约在一两三钱银子。
原本车营新军还能听他劝说,暂时忍耐。
可这一忍就是近一个月,现在听说朝廷要派车营新军南下入援山东,车营新军立马炸窝,士卒喧哗不已,扰的胡继升十分头疼。
的确,朝廷验兵御史来真定校场点验过兵马,他名下兵强马壮,有步车营满编四千人,有左右两营各三千,还有三千民营乡勇,兵马规模仅仅比天津巡抚毕自严少一千。
可他调的动?
因为没钱,所以他调不动!
胡继升也是个讲道理的人,也知道强调军队南下入援山东,是很不道德的事情,甚至会引发哗变,导致军队一哄而散。
可山东真的是急需这股救命的甘霖,难道要和大头兵去讲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宏伟道理?
这个道理他在孙元化这里都说不通,孙元化自是激烈反对,言辞振振说的胡继升抬不起头来,孙承宗私人派来催兵出战的幕僚鹿继善也是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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