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野猫窜入院子,又逃出院子的过程中,那个在韩铁匠门口站着的少年动也没动一下,像一块木雕一样。
他手里拿着一块木板,有一些歪歪扭扭的小字,看那字迹的模样,应该是打铁炉中烧黑的木炭写的,而这木板,应该是韩铁匠做木工时的弃料。
“要是有张纸和笔就好了。”韩鸣低声自语道
韩鸣转身往自己的房里走去,慢慢的将木板放入自己的床上,又将被子盖在了上面,再转过头将一个与自己身形极为不相配的大包裹背在了身上,悄悄的打开了自家的后门,慢慢的走了出去,再轻轻合上了后门。
韩鸣一路小跑,看其方向,却是朝廷建的那条官道,当自己的家快要从视野中消失的时候,韩鸣深深的望了一眼那个生他养他的小院。
再转过头时,韩鸣眼中多了一份决然和一份坚定,最后他头也不回的往东方走去。
孤独走在望不到尽头的官道上,韩鸣不由得想起了三个月前的那件事,那件改变了他一生的事,也是这件事促使了韩鸣今天的离家出走。
那日韩鸣和父母去村庄不远处的祖宅祭祖,碰见了一个身穿青衣的青年,那人自称是韩家后裔,他也是来韩家祖宅祭祖的。
韩铁匠知道后就让韩鸣给族叔磕头,韩鸣乖巧的磕了几个头,那人便将一块宝光四射的玉佩挂在了韩鸣的脖颈,就在此时,那玉佩光芒大放,随后那玉佩便从韩鸣脖颈消失不见,而那青年也不见了踪影。
这件事也就是韩铁匠祭祖遇鬼的始末,但是不知怎么传着传着就成了韩铁匠祭祖时遇见了一只凶恶的鬼怪了。
韩鸣从小就听自己的父亲说韩家祖上出过神仙,因此他对仙人极为崇拜。那天他完全没有被青年的突然消失吓到,因为在他脑海里最先跳出来的是神仙,而不是鬼怪。
在那件事后不久的某个晚上,韩鸣做了个梦,这个梦里他变成了一个无所不能仙人,正当他腾云驾雾的时候却突然感觉胸口一阵冰凉,瞬间将他从睡梦中惊醒。韩鸣坐起身来,却发现胸口多了一块散发着幽幽白光的玉佩状影子,同时这块莹白的影子不时地传递出一阵的清凉。
那团白光是透过皮肤映照出来的,韩鸣仔细的打量胸口的白光,却发现这白光好像一块模糊的纹身,又像是一块天生的胎记,他再仔细的打量这团白光,却惊讶的发现这白光似乎是那个青年送给他的那一块玉佩,只是不知道这玉佩咋跑到他的身体里去了,还透过皮肤散发着白色的光芒!。
这时他脑海中又响起了一段声音,韩鸣起初被吓了一跳,连忙跳起来望了望四周,却没有发现什么,他又点起了灯,颤颤巍巍的四周走了一圈,却也没有发现任何人。
韩鸣自小就聪明,有着与年龄不符的理智,除此之外他还有很强的自立能力,遇事能够冷静下来,因为他知道哭闹解决不了什么的。
在听到脑海中的那个声音后,韩鸣的确慌乱了一阵,但很快他就强迫自己镇静了下来,慢慢坐回了坐在了床边,开始听起了脑海中的声音。
韩鸣脑海中的声音正是那天祭祖时遇见的那个青年的声音,那声音惜字如金,很简略了传达了一些意思。
那青年的意思大概是,既然韩鸣是韩家后人,又有数万人中难得有一人的灵根体质,且年龄不大,根骨未老,年年祭祖孝心可嘉,而且和他这个不知多少代前的叔祖相遇就是有缘,便给他一个进入仙门的机会。那个仙门就在东面的一个叫做江国的地方,随后韩鸣头脑中一阵胀痛,他就发现自己好像懂了一种修炼的法决。
随后那块玉佩的光芒就慢慢变弱,直至彻底消失,最终只是在韩鸣的胸口留下一块纹身般的影子。
自那日后,韩鸣曾经仔细回想脑海中的法决,却无法将它描述出来,更别谈传授他人了,这种法诀好像是被刻在意识之中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后来韩鸣一有空就修炼那脑海中的无名口决,终于一个多月后他感觉身体中多出一缕如头发丝般的清凉气体在游走。经过反复确认后,他确定了仙门是存在的,不是他幻想出来的,他也在那时下定了离家外出求仙的决心。
随后的一个月,他偷偷留了一大包裹的干粮,他又跟村南的王秀才学了几十个字,只为了给自己的父母留下一封报平安的信,那封信就用削尖的木炭写在一块木头板上。
其实他很想留下来看看明天回来的大哥,只是他怕自己好不容易下的决心,因为舍不得家人而没了。至于自己的父母,虽然没了自己,但还有大哥二哥在前侍奉,倒不用担心太多。
想到还有大哥二哥,韩鸣便有一些释然。
随后韩鸣这个刚满十岁的少年,背着一大包的干粮向着东方而去,月光将他的身影也越拉越长。
一个弱小的背影,在一条蔓延到天际的官道,孤独却坚定的走上了一条他也不知通向何地的求仙之路。
很多年后韩鸣虽然变得心坚似铁,无利不起早,但他还是无法忘却心中最深处的那个小山村,那个让他感受到过温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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