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陈仁开口答话,杜八两往陈仁脚下的影子瞟了一眼,接着乐道,
“哟,有影儿,还活着呢!”
陈仁依旧没有开口的机会,他身旁的哑巴已经撸起袖子就要打将过去。
眼见哑巴欺身靠近了柜台,杜八两连忙拧起柜台上的尖刀胡乱挥舞。
“小残废,给爷让着点,爷这剔骨刀可没长眼,一不留神可就把你切成臊子!”
杜八两向来嘴碎,面对了一夜过于阴间的东西,陈仁本来是乐得看二人闹腾,可听着这一句小残废,他登时不乐意了。
抬手将哑巴拉了回来,陈仁才说道:“八爷,我昨夜活得不容易,但终究是挺过来了,您能不能熬过这一宿,就不好说了。”
“有什么说法?”
陈仁默然不语。
“别介呀陈老板,您这十斤二刀肉,我可是早就给您准备好了,就等着您大驾光临了。”
陈仁往砧板一脚看去,果然有一坨上好的二刀肉,早已用棕叶穿了个透,提上就能走。
虽然有了青灯傍身,怀里也还藏着一颗价值不菲的尸珠,可陈仁兜里实在算不上富裕。
一两银子两张嘴吃,以前没有青灯的时候,前身每月还得买些下等胭脂。
所以这对天残地缺的组合,说实在的已经有两天没能吃上饱饭了。
刚才那个大号肉饼,是二人近些天里,吃得最饱的一顿。
杜八两这人虽然没什么底线,嘴也碎了一些,可帮他一个忙,能换来十斤二刀肉,陈仁还是非常乐意的。
瞳孔中青光一闪,陈仁先是在杜八两黑中泛红的印堂上看了一眼,视线随即越过杜八两,往这猪肉店里面看去。
“哟,八爷,您这还招惹了我半个同行。”
听到半个同行,杜八两脸上的神色,明显的有一些慌乱。
“陈老板,这,这可有解救之法?咱们丑话说在前头,搞不定这事儿,这二刀肉,您可拿不走。”
“办法嘛,自然是……”
不等陈仁把关子卖完,街角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队身穿皂色吏服的官差,手持着一张画像,急速往杜八两这猪肉店奔来。
陈仁瞟了这队官差一眼,随即又回头往猪肉店的一个阴暗角落里看去。
一个浑身是血,身穿戏服的女人,正站在楼梯脚的阴暗处,直勾勾的死盯着陈仁。
“得,这八爷东窗事发了。”
陈仁全然以为是屋里那死去的可怜人,有青天大老爷替她主持公道了。
半点没注意身旁的哑巴,面色之慌乱,更甚于砧板前的杜八两。
带队捕快看了一眼手中画像,抬手冲着哑巴一指,喝道:“拿下!”
几个官差得令上前,陈仁抬手拦住。
“诸位官爷,可是捉错了人?”
带队捕快眼见有人阻拦,本想上前一顿好打,可见着是陈仁以后,还是站在了原地没有动,他可不想沾那晦气。
“陈老板,我办案多年,从未认错过案犯。”
“他犯了什么事?”
“清晨有人来报案,说是摊子上的肉饼遭了三只手。那人拿起肉饼就跑,听店家所说,那三只手的身形样貌,与你这朋友分毫不差。”
听到肉饼二字,陈仁心里就已经咯噔一声。
再联想到肉饼上那几个指印,分明是人在激动之下,才会失力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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