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大石领了密旨与萧乙薛出了牙帐,才出御营,正巧见了一队禁卫,踏了碎雪,架鹰驱犬而入,两人一眼都见其中一只雄鹰,一个魁梧禁卫架在小臂之上,白头白尾玉爪,正是一只极品海东青,那海东青见耶律大石望它,突然双翅一展,比那常人伸展双臂还要长些,发出两声呖呖鸣叫,透人耳际,耶律大石不禁欣喜,哈哈大笑了两声,与萧乙薛离去。
萧乙薛见耶律大石神态,倒是提醒道:“大石林牙,可不要得意忘形,大辽近年生事太多,皇帝也是心烦,这游猎乃是我契丹祖风,还是不要劝阻为妙。”
耶律大石听了一笑,说道:“萧都统多虑了,只是想起宋人苏辙一句诗来,弯弓射猎本天性,拱手朝会愁心胸,却不是正应了此景,你我即得皇帝信任,该是为君分忧,我一后辈晚生,怎敢担此大任,还要请萧都统多加提醒。”
萧乙薛资格官职虽比耶律大石更老更大,只是此次出使却是以耶律大石为正,见这年轻人尊重,心下得了些安慰,说道:“皇帝这几年只要到了正月,便是心神不宁,天庆二年,头鱼宴上阿骨打违逆,不肯起舞,更是在去年正月立国,朝廷对外数次征战不利,内有耶律章奴之乱,皇帝本已忧思过甚,不想今年这渤海人又起兵叛国,当真是雪上加霜,若是你我此次出使功成,我大辽自可缓一口气,大石林牙也可凭此居功自傲了。”
耶律大石道:“东京本是渤海人群集之地,此去生死未知,怎敢想那功成之事,那高永昌既然叛国,也是个难说服的。”
萧乙薛道:“牙帐里,皇帝亲述了你所献计策,我听了倒觉得有三分把握,这高永昌不过是看那阿骨打建国眼热,也想学他做个渤海人的皇帝,若是他稍有眼界,这渤海王与那渤海皇帝又能差到哪里?如此倒还让那阿骨打难做,当真是一石两鸟之计。”
耶律大石见萧乙薛满口赞成,心道这计却不是我想出来的,我虽是自认大辽才学无二,比起那个落第的义兄来,智计谋略还是差些。
路上两人又商议些应变之事,萧乙薛自去准备,耶律大石不觉间来到营帐,金甲正在帐外张望,见他回来,问道:“大石林牙,见你面上喜色,那烦忧之事可是解了?”
耶律大石笑道:“皇帝派我与萧乙薛前去招降高永昌,你先去准备,明日随我去东京。”
金甲听说要去东京,心下一寒,如这冷冬一般,如此凶险之地,若是去了还有命回来?
二月底天气,江州地方却是渐暖,虽是江边还有些冷风,也挡不住人脱下棉服裘衣。
这日,安道全吩咐,张顺老母病症只需一剂药便可,只是换了个方子,张横去那药店时,却是扫兴而归,说道:“这小店里,独独没有这茯苓。”
张顺听了道:“这也不打紧,我去趟江州城里,买了这药回来。”眼见阮小七无聊,又道:“小七兄弟与我同去,也好看看这江州风景。”
阮小七道:“如此正好,老母这病症已然无碍了,不日便要启程,走前也进这江州城一趟,免得回了山上,让人问起,没个说头。”
张横虽是也想一去,只是这身边银钱皆由他人接济,不好拿了去那城中赌坊碰运气,只得忍住。
张顺与张顺换了身轻便衣着,来到江边,划了船,直奔江州去了,江上遇见不少渔家,都佩服张顺水上本事,张顺尽皆识得,倒是招呼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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