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年肩膀上的伤口不大,已经愈合了。不过开始了瘢痕增生期,红肿的伤口生长着歪歪斜斜的疤,好像在叫嚣它曾经是多么浓烈而又惨淡的痛处。
苏遇心下一麻,指尖的动作也和缓下来,她唇角微颤,“疼么?”
陆子年摇头,“不疼,都好了。”
苏遇红着眼睛帮他贴上新纱布,又绕到他身后去换药。
他这处是贯穿伤,胸前胸后各有疤痕。背部伤口恢复得慢一些,想必是平时休息压到也会有影响。
“肩膀都穿透了,还说不疼,你当我傻?”苏遇嗔怒。
陆子年挺着腰杆,笔直的像皑皑山上松。耸立的两片蝴蝶骨昂扬又骨感,清冷不可一世。
“真不疼,”陆子年话中带笑,“我骗你干嘛?”
“好了,腿上的伤口需要我帮忙吗?”苏遇坐在他面前的马扎上,“看你胳膊不太方便。”
“好啊,”陆子年饶有兴致地扶着桌子站起来,一只手攀上了腰带,“那就先帮我脱裤子吧。”
“什……什么?”苏遇不敢相信,“还要脱裤子?”
“不脱裤子,怎么上药?”陆子年的指尖轻轻扣上腰带边缘,一步步向苏遇靠近。
“你帮帮我,我不方便。”他垂下眼睫,沉邃的眸像是深不可测海底,一经翻涌便席卷上岸,吞噬所有。
苏遇咽着口水往后退,“陆子年,你别跟我开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了?不是你说要帮忙的吗?”陆子年低下头,扶着她的后脑勺跟她对视,“苏大小姐不是在拿我寻开心吧?”
苏遇被他掌控着脑袋,对方强烈的眼神根本躲不开,只得硬着胆子回击,“好啊,脱就脱,我倒要看看谁不敢。”
她抬起白皙的小手搭上他的腰际,结果指尖烫的厉害,怎么也摸不到腰带的末端。
在他腰上摸了一番,陆子年眸色渐渐暗下去。他硬着头皮逮住苏遇两只不听话的手,阻止两条小蚯蚓没数地往他怀里钻。
“不着急,下次再脱也可以,”他嗓子喑哑,目光所及皆是她的容颜,“下午联谊要是做任务,记得选我。”
“我选你干嘛?你又不能跑又不能跳的,拉我做最后一名吗?”苏遇的拳头被他的大掌紧紧裹住。
“做最后一名不也挺好的,野鸳鸯,双宿双飞。”陆子年调笑道。
苏遇两颊飞红,“谁要跟你做鸳鸯?”
“听话,”陆子年正色几分,“选我,好不好?嗯?”
一个“嗯”险些要了苏遇的命。
她浑身软若无骨,懒散地靠在桌前,“给我个理由。”
“我不想跟别人做任务,”陆子年实话实说,“怕你不高兴。”
“我怎么会不高兴啊?你多交朋友,我求之不得呢。”苏遇故意嘴硬。
“是么?”陆子年看透了她披上羊皮的情绪,“我有点儿不信。”
“真的,”苏遇瞪大眼睛,“你这么封闭,跟别人多多交流,有利于身心发展。”
“那我要是只想跟你交流呢?”陆子年懒懒地盯着她,嘴角上扬好看的不得了,“跟别人封闭就封闭。”
“至少对你,我全方位无死角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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