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晴天霹雳般的一声怒吼:“都住手!”
悍匪们回头看去,只见肖建荣被杨树像拎死鸡似的拎在手上,满脸是血,脑袋无力的朝下耷拉着,一看就知道已经彻底被揍晕菜了。
然后他们就转过头,继续砍树。
“哎哟,你们不要这样好不好!”
“弟兄们,大家伙儿都不容易,歇会儿再砍行不?”
万万没想到啊,我这边苦口婆心的劝他们还没劝好呢,杨树居然让这帮人的执着感动了,笑呵呵的坐了下来,把肖建荣扔在身后,带头喊起了伐木号子:“哈腰挂啊,嗨哟,挂好钩啊,嗨哟,撑起腰啊……”
我急了,这小子智商错位也不分个时候:“你嗨哟个屁啊,你喊的是扛木号子你个傻叉!”
“嘭!”
一声枪响震颤夜空!
打断了我的唠叨,也打断了砍树的人们。
场中顿时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枪响处看去,只见肖建荣不知何时已经偷偷爬了起来,栽栽愣愣的站在杨树身后数米开外,枪口指向我们,癫狂的大笑起来。
可这家伙一开口,却不是针对我和杨树,而是冲他的手下怒吼。
“我知道你们都特么不服我,我说特么啥你们都不信,可你们知不知道,老子才是肖家的嫡系继承人,等大当家的两脚一蹬去了西天,你们还不是都得听我的!”
“我早就跟你们说,跟着老子走,吃香的喝辣的那都不是事儿,老子还能让你们溜最好的冰,玩最骚的妞儿,你们特么的想要啥就有啥!”
阴风之中,赫然传来的山炮的轰鸣,隆隆之声仿佛就炸响在耳畔!
肖建荣每嚎叫两句,就狂笑一阵,身子晃晃悠悠的往后退着,像个烂醉的疯子。
说是苟延残喘或许不准,这些年政策放开了,肖家也把触角伸展了不少,只是太多子孙不争气,比如我眼前这个瞪着眼珠子,往死里嚷嚷自己是顶天梁的肖建荣。
肖家众人里响起一个沉稳的声音:“大少爷,大当家的说过,肖家禁枪。”
嘭!
又是一声枪响,子弹打在说话那人的脚下,溅起一蓬泥雪。
“狗屁!谁家出来混的不兴玩枪?什么特么的狗屁规矩,老子偏不信那个邪,杨林你个狗揍的,给老子滚下来!”
我看了看他手里挥舞着的大黑星,纵身跳下了树。
树下众人虽然刀剑在手,但看了看我,却没动手,而是悄无声息的给我让出了一条路来。
阴风之中,赫然传来的山炮的轰鸣,隆隆之声仿佛就炸响在耳畔!
直到此刻我才清楚的意识到,不止是我在跟他们逢场作戏,他们又何尝不是对肖建荣的命令阳奉阴违,刚刚的一切,不过是双方合演的一场闹剧!
我不急不缓的穿过人群,走到肖建荣前边七八米的距离上,停住了脚。
没等我说话,就听他吼道:“知道老子为啥选这个地方埋你么?”
说着话,他扭身又是一枪,正打在身后那高耸入夜的石碑上,石屑飞溅!
“老子就是想让这些老不死的看看,看我怎么替肖家除掉你这个仇敌,然后拿你的脑袋,给他们好好上一次供!肖家已经窝囊了好几十年,既然他们不愿意出头,那就让老子替肖家出了这口恶气!”
然后他们就干了一件让我绝望的事,他们居然砍树!
我瞥了一眼石碑上的弹孔,深吸了口气:“肖家前辈恐怕不会支持你这么胡来。”
肖建荣哈哈大笑:“少特么跟我装,今天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术法!”
只见他一甩手,三团明火突然在石碑前烧了起来。
说实话,我没想到他还留了这么一手,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血红的火焰烧起来的同时,本来稀稀落落的雪花也转而变成了鹅毛大雪。
阴风呼啸着掠过空旷的广场,吹得众人东倒西歪。
阴风之中,赫然传来的山炮的轰鸣,隆隆之声仿佛就炸响在耳畔!
山崩地裂的巨响,夹杂着机枪、步枪的刺耳尖啸,还有撕心裂肺的惨叫。
这一瞬间,场中所有人都好似置身沙场之上,几乎所有人都被震懵了,肖家悍匪虽然没有一个逃走,但也看得出来,一个个也都是勉强撑着,惊骇得不停的左顾右盼。
全场只有肖建荣一个人在放声狂笑:“来吧,来吧,我肖家的老祖宗们,复活吧!”
随着他肆无忌惮的吼声,耸立在广场后方的石碑竟颤动起来,仿佛被炮火的轰鸣震颤,紧接着,就如肖家人埋伏我俩时的情形一样,一个个乌黑的人影,自石碑的左右陆续浮现,微弱的火光映衬下,这些人影显得雄壮魁梧,那阴森之气,又如罗刹现身。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些人影衣着远不如肖家悍匪那么齐整,甚至有些还缺胳膊断腿。
肖建荣哈哈大笑:“少特么跟我装,今天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术法!”
但他们身上那凶悍而雄浑的气息,却连我也为之色变。
“嘭!”
杨树凑到我身前,声调里透出了一丝震惊:“这些是……阴兵?”
“是阴煞!”
我不禁再次深深吸气:“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说的就是他们!”
以杨树的粗线条,也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黑暗蔓延,这一刻的广场,就如同幽冥浮现,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被一种极寒的凶戾气息所笼罩,身体不受控制的战栗,呵气成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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