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不按住了他,再让他扯下去,我可按不住我师父的棺材板。
我不以为意,在炕沿上坐了,拍拍旁边,示意杨树也坐。
何况,我不能堕了杨家赊刀人的名头,虽然我师父已经不在了。
“我不甘心,我家在老黑山,大学刚毕业,为了找个离家近的工作,好照顾我瘫痪的爸,才会被这个老畜生许下的待遇骗到东宁来,如果就这么死了,我爸怎么办!”
“我要是没看错,今个其实应该是你的七七了吧?”
我一边说,一边站起了身,朝杨树一伸手,杨树递了一把剔骨刀过来。
只是,她这边刚抬起手,杨树已经一脚踹了过去。
那东西乍见剔骨刀,脸上露出惊恐之色,但随即强作镇定:“关你屁事,少跟我虚张声势,你敢过来,我就先要了韩能的命!”
“你既然打听到我们那么多底细,就应该知道,我老杨家有一把刀,叫剥皮。”
我突然抬手,五指虚抓,前方寒风骤起,狂风怒吼,激荡的风声像直升机马达的轰鸣。
那东西身子一震,被风裹了个正着,不由自主的被拽了过来。
她还想挣扎,可裹在她身上的风旋,堪比五花大绑,根本不给她挣扎的余地。
“你不要韩能的命了,我……”
她虽然已达玄境巅峰,躲过了阴差勾魂,但毕竟见识有限,哪里知道圣境有多可怕?
韩能干笑,岔开了话头:“停电了,我点个蜡,你们坐。”
用杨树的话说,就是无知者无畏!
玄门圣境,可不是徒有其名,但凡踏入圣境的人,对各种气息间的流动规律,相生相克的法则都洞若观火,动手时只要以自身气息破坏这些自然规律间微妙的平衡,就能起到四两拨千斤的作用,未达圣境者,想反抗都无处借力。
这种情况下,想要挟我,自然也成了笑话。
我没给她继续挣扎的机会,她刚靠近我身前三尺,我的剔骨刀就脱手而出,犹如一道魅影,无声无息的插进了她的双眉之间,消失不见。
但一转眼,她周身突然刀光爆闪,那剔骨刀的寒光绕身而走,自上而下,矫如灵蛇,紧贴在她的皮肤下飞窜,比之庖丁解牛更加游刃有余。
刀光游过之处,皮肤变得鲜红,丝丝缕缕的怨气也从毛孔中散了出来。
韩能一愣,梦呓般缓缓说:“找你干啥,找你救命啊……”
她那尖利的嚎叫声,几乎要把墙上的镜子震碎。
我本可以遮掩掉这种刺耳的动静,以往我也都会那么做,但这回不行。
事实上,我还有意放慢了“剥皮”的速度,让这瘆人的声音传得更远,更响亮些。
我要让所有鬼魅妖邪都知道,老刀圣虽然不在了,新刀圣依旧能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足足让她叫唤了五分钟,我才扬手一抓,剔骨刀从她心口钻出。
刀尖上就像挑着一张灰黑的“人皮”,带着一蒸腾的黑气,从韩能的身体上剥离出来。
“人皮”剥除之际,韩能的身体仰天而倒。
我两指夹住剔骨刀,掷于脚下,刀锋入地,哆的一声插进了地板,而刀上挑着的那张人皮却蠕动着,挣扎着想要摆脱刀尖的钳制。
我不急不缓的道:“我问你今个是不是你的七七,也算为了你好,过了今晚,你可就没了投胎的资格。”
杨树此时才松开捂着耳朵的手:“师哥,这种恶灵,何必费神送她下去,直接打散算了。”
还没等我开口,那人皮一阵剧烈蠕动,里边传来那东西有气无力的声音。
“大人饶命,我赵妍冤啊……”
我嗤笑道:“你冤?今晚来的要不是我们师兄弟,才真会多出两个冤魂。”
“大人您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想害人,而且这韩能死有余辜!”
我不置可否的看着已经不成人形的她,等着她的下文。
“我要是没看错,今个其实应该是你的七七了吧?”
“韩能假借招聘的名义把我骗来,绑在他家里,天天对我施暴,还拿刀割我上身下身,做那事的时候,他就拿手指捅我伤口,我叫的越惨,他就越兴奋……”
还没等我开口,那人皮一阵剧烈蠕动,里边传来那东西有气无力的声音。
我听得一震,难怪她身上这么大的血腥气,竟是这么来的。
要知道,被掐死、吊死之类的死法,即便成了怨灵,身上也不会有这么重的血腥味,在新房闻到血腥时我就知道她死时必定见了血,却没想到会这么惨。
然而更让我听不下去的还在后边。
“后来我死了,可就算死了他也不放过我,我魂魄出窍,眼看着这个畜生玩弄我的尸体!”
说到此处,赵妍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做磕头状:“大人,我从来就没有要冒犯您的意思,刚才那么做,也只是想试试您的水平,求您,请看在我无辜惨死的份上,帮我回家吧,我求求您了!”
“我不甘心,我家在老黑山,大学刚毕业,为了找个离家近的工作,好照顾我瘫痪的爸,才会被这个老畜生许下的待遇骗到东宁来,如果就这么死了,我爸怎么办!”
“可能是老天在帮我,不知怎么,我竟然又能自由出入自己的身体了。老畜生不知道我已经死了,居然逼我嫁给他儿子,说这样我就能名正言顺的留在他家,只要我给他生个儿子,给他家延续香火,他就放我回去。”
“天知道,我只想扒了他的皮!可我做不到,我就算变成鬼,也没法杀他,但我的能力一天比一天强,我只能等。”
“只要他晚上不在家,我就从身子里出来,想回我家看看,可我发现怎么也走不出市里。但我在街上游荡的时候遇上了一些别的鬼,他们告诉我,我只是个玄境怨灵,是走不掉的,遇上鬼差我还会被拘到地府里去。”
“他们告诉我怎么躲过鬼差,也是从他们那里知道,想要永远躲过鬼差,回到我家,以前只有您的师父才能做到,但是现在,大人您有没有这份本事就不好说了。”
说到此处,赵妍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做磕头状:“大人,我从来就没有要冒犯您的意思,刚才那么做,也只是想试试您的水平,求您,请看在我无辜惨死的份上,帮我回家吧,我求求您了!”
她这番话,倒也真是声泪俱下,而且是鬼腔,特感人,只听声音,就不禁让人心生恻隐。
杨树已然听得动了怜悯,看向我:“师哥,要不,咱积点阴德?”
我冷冷的看着杨树,直到他被看得脸皮抽搐,才怒道:“天真!知道什么叫鬼话连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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