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青彦愣神之际,弋姝忙朝一旁的兵士使了个眼色,将邰嬷嬷抬了出去。
青彦默然,步伐沉重朝着里屋慢慢走去。
背影一下子萧索许多。
弋姝轻叹,只得跟着进去。
床榻边,青彦轻轻抚着彦九。将她凌乱散落的发,一缕缕撩起,认真别在耳后。又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细细擦拭着她嘴角血迹。
“青彦大哥……”弋姝蹲在他身侧,声音涩然。
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安慰。
“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青彦轻轻抬起彦九的手,沉声道。
“彦九承认杀了贺菀郡主,邰嬷嬷一时激愤,错手杀了她……”
弋姝顿了顿,还是改了些说辞。她听得出青彦的隐忍与克制,可她不知道青彦知晓多少,也不知他是否能承受真相。
颜染杀贺菀,是奉命行事。
邰嬷嬷杀颜染,是另有内情。
“从她进府第一天,我就想过她会再走。可若知是今日结局……我又何必苦苦忍着……”青彦轻道。
“青彦大哥,你早就知晓彦九身份?”弋姝讶然。
青彦到底是知晓彦九是颜染,还是早知晓颜染身份有异?
若他早知晓颜染是细作,身为卫戍统领,又怎能与她日日同榻?
青彦默然不语,只机械地擦着颜染身上血迹。手中锦帕血不一会便染成了触目的红色,可他却无动于衷。
“她方才就是不想你认出,才承认杀了贺菀。不想却邰嬷嬷抢先出手了。”弋姝垂眸,心中愧疚越盛。
说到底,她若不接此事,贺公子根本也不会拿其莫怎样。她顺手推舟接下,不过是由着胸中那一股子不平加上好奇罢了!
可与颜染、青彦的死别相比,她那点委屈算什么?
“对不起,我实在不知彦九就是……”
“泽儿还小,他母亲,已经为救公主染病去世。”青彦一瞬收敛起情绪,站起身淡淡打断她,“这位彦九姑娘,无论是和身份,都与泽儿无关,与侯府无关。还望公主担待。”
弋姝大骇,心情复杂地看着他!上一刻还情深似海,下一刻却干净利落撇清关系。果然男人心、海底针么?
细细一品,又不是滋味。
斯人已逝无法挽回,泽儿却不能有个细作母亲的!
“你知晓颜染夫人真实身份?”弋姝淡道,语气却是肯定的。
“她隐藏得很好。”青彦苦笑,手中帕子不自觉一紧,“可她忘了,她每次绣祈字时,都多了一点;那是大燕的国姓。”
弋姝脸色陡然一变,浑身僵直。双眸死死盯着青彦锦帕上那血色浸染的“祈福”二字。
仿佛一桶冰水,从头浇到尾。
祈字多一点……大燕国姓……
她脑子里不断回旋着这几个字。至于后面青彦说的话,她全然没听得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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