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姝点点头:“也好。”
没走两步,突然脚步一滞。
“怎么?”
“你有没有觉着刚才那脚印不对劲?”
灯笼下,几个脚印轻轻浅浅地嵌在泥雪里。小巧窄长,纹底中央有一团盛开的花朵图案。
显然是一位女子的脚印。
准确的说,是一位年轻的、贵族女子脚印。
平常女子鞋底不会有如此精细的花纹,而那盛开的团花图案过于浮夸娇丽,沉稳年长的女子也不会使用。
“能拓下来么?”弋姝脚尖点了点轻问。
“当然。”其莫自信地掏出一块随身绢布,蹲下身仔细地铺在脚印上。
一炷香已过,其莫依旧不紧不慢描着。远处更鼓声起,斋堂也亮起了点点的灯光。
弋姝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忍不住催促起来:“其莫,能快点么?”
“这事儿急不得!”其莫悠悠道,“这是拓脚印,又不是剁人脚,哪能一下就完了?”
弋姝一乐,打趣道:“照你这么说,以前还干过跺人脚的事?”
其莫嘴角下意识地一收,双手未停,笑道:“哪能呢?奴婢顶多就是以前打猎,剁个猪脚鹿腿之类的。”
弋姝垂眸,轻笑着没再接话。
每个人都有秘密。就像她从未提过自己前世曾修过是心理学,最擅长微表情侧写。即便其莫一直掩饰,可她方才无意识的表情,已经告诉了她答案——她做过。
其莫从未说过自己武艺有多高,但能一针准确射穿锦鸡脑袋、悄无声息射中贺莞,除了日夜训练出来的精准度,还得有相当的力道。而在这个世界,这种力量被称之为“内力”。
她从来不是什么“无家可归的猎户之女”。
“好了!”其莫将绢帕在弋姝面前晃了晃,仿佛炫耀自己得意的作品一般。
“那咱们快些回去。别让人发现了。”弋姝轻笑,举着灯笼掩过所有情绪。
这些年她们三个真算得上“相依为命”,所以她并不怀疑其莫的真心。毕竟,一个十几岁、还被宫中抛弃的孩子,也实在没什么可图的。
回去的路上,其莫明显觉得弋姝有些过于沉静。她虽不知缘由,却也很知趣地未再开口说话。
主仆俩深一脚、浅一脚缓缓走着,仿佛谁也不愿打破这黑夜的安宁。
奈何事与愿违,一声惊惶的女声突然划破天际!
“啊!狐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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