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胜却不胜。
刘邦,本王从未输你,只是不想罢了。”
生命的最后一刻,霸王与刘邦四目相对,这天下之大,七十万众层层叠叠,却无人能遮蔽他二人的视线。
项羽没有付诸于口,但他眼中的洒脱与讥讽,却明明白白的将他意思告诉了刘邦。
本王可以将这一刀,递在你的命线之上,但本王没有,不是不能,只是不想。
这不想,亦不是为了所谓的天下苍生,而只是为了,给江东留下希望。
这一刀,他无论如何一定会递出,但递出的人,他早就想好了。
为何一定要至乌江,因为他要朔流而上,寻到乌江的源头气息。
在霸王气机断绝的一刹那,干涸乌江源头,也即是那滚滚长江之处,发出一声悲愤的龙吼。
“项羽,你这个疯子。”
龙吼苍凉,自带古老的韵味,分明不是人言,可传荡而来,却让乌江之畔的江离与龙君,乃至相隔不远的七十万众,都明其意。
项羽自然没有听到这句话,但他气机断绝的一刹那,留在脸上的,却是笑容。
当时乌江龙君问他,可知道让乌江水尽之人是谁。
他回道,自然知晓。
能让乌江水尽之人,自然只能是长江龙君。
那古老至极,笑看人族史书,王朝变换的四渎之一,滚滚长江的主人。
即便是人皇,也不可能更易五岳四渎的地位。
故而,如果长江龙君不愿,便是刘邦再怎么天命所归,是唯一的在世真龙,他也不可能强令长江龙君,收回乌江支脉的水流。
既然是长江龙君断乌江水流,那想让乌江水来,自然也很简单。
打服长江龙君,自然乌江水来。
“这一刀斩出,谁还敢说霸王无谋?”
天穹之上的张良,一双眸子,望向乌江尽头,望气而观运窥命。
项羽的最后一刀,早有准备,斩在了乌江源头,长江之处的那一条命线。
但依旧,没有斩完。
如果长江龙君,真的被斩破命格,那祂自然也就没有权责,来重灌乌江水。
比之兵家,人皇,其实神魔更在乎命格,因为祂们的命格,就是祂们伟力之所在。
项羽的这一刀,一如方才斩向韩信的那一刀一般,只是短暂压制了长江龙君的命格。
但只这一下,就足以让长江龙君被威慑住了。
因为项羽的逆命之刀,天打雷劈屠真龙之式,虽挥刀之人身死,其意志却长存,就悬停在了乌江源头,长江之侧,悬停在了长江龙君的命线之旁。
这股霸王最后的意志,已然脱俗而入圣。
只要长江龙君,不还乌江之水,那这一刀就一定会斩下。
张良不信,长江龙君会无视这一刀。
所以,乌江水来,已成定局。
“滴答,滴答。”
“咕噜,咕噜。”
“哗,哗!”
“轰!”
没有出乎张良的预料。
乌江尽头之处,先是滴滴答答的水滴,一点点的渗入到干涸的河床之中,而后,是犹如泉水被开眼一般的咕噜咕噜冒泡之身。
在之后,便是彻底喷发的滚滚江水,彻底涌入乌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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