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魏立国百年,表面看去如今是河清海晏,歌舞升平之像!
但是远在北边的骚达奴们,早已厉兵秣马,对我大魏虎视眈眈,西边诸番,也多有觊觎我大魏疆土之意。
为了应对这些豺狼虎豹,朝廷近年来不断向边关增兵,这才保住我大魏境内的安宁!
然百万边军,每日所耗军费粮饷甚巨,若等朝廷调运,靡费实在太大,这才借用盐之暴利,鼓励天下商人接过这运送粮草之责,也就是保家卫国之责!
此乃事关国家安危的大计,而今尔等竟为了一己之私而从中阻扰,如此行径居然还敢妄谈于国家有功,于天下有功?”
“你懂什么……”
有人试图狡辩,贾琏趁气势正足,立马喝断:“我是不懂盐政,但我却懂得一句话:
苟利家国生死以,岂因利害趋避之?
然而再看看你们?呸,简直玷污我大魏商人的颜面!
尔等不体君上所忧,是为不忠!身为大魏子民,祖上蒙受皇恩,方为尔等换来这盐商的身份,可以锦衣玉食,如今不思回报,却为蝇头小利,担上奸人之名,此等玷污门楣之举,是为不孝。
我姑母新丧,尔等结队上门却不为祭奠亡灵,反而趁机逼迫我姑父行不法之事,是为不仁。明知边关将士缺衣少粮,却只顾一己之私,阻扰他人捐输,是为不义!
行下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行径,安敢在此大放厥词,妄谈功勋?
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贾琏一番机关枪似的贬低辱骂,令阶下众人脑袋都有些发昏。
他们可都是富贵惯了的人,面对此等情景,如何能忍?
“啊~!黄口小儿,实在可恶、可杀!”
“气煞老夫也,你……你你你才是大放厥词,快将你身份说来,改日老夫一定登门,定要问问你父亲是如何教儿子的!”
盐商们真的气坏了。
能够成为盐商,就没有一个没有势力背景的,平常的时候,便是知府都要给他们面子。
岂料今日被一个看起来还未及冠的年轻人如此贬低折损?
他们一个人的力量或许还有限,但是整个扬州的盐商背后的势力连在一起,那绝对是不可想象的!
所以,哪怕贾琏是林如海的亲戚,他们也一定能找到法子收拾他。
甚至动动他的父亲、家族,都一点问题没有。
哼,在这扬州的地面上,就没有他们盐商解决不了的人和问题!
见盐商们骂贾琏,昭儿如何还能忍得?
两步上前,冲着众人大吼:“我家二爷乃是荣国公嫡长孙,一等神威将军之子,你们要是有胆量,就到京城去找我家老爷!”
呃……
原本充斥着戾气的场面,忽然安静,静得诡异。
有几个还张着嘴叫嚣的人,因为场面突然的哑火,还未来得及合上嘴巴,配上那错愕的表情,倒是十分有趣。
林府老管家早就看这一群人不爽了,见他们被吓住,怕还有人不相信昭儿的话,立马补充介绍道:“我家太太本出自京中荣国府,乃是荣国公嫡女,这位是我家太太娘家侄儿,也正是荣国公嫡长孙。此番是专程来祭奠我家太太的,今日刚到。”
管家那笑嘻嘻的模样,与一众盐商们的苦逼表情形成鲜明对比。
盐商们再次看向贾琏,贾琏却已经不再与他们多说。
只见他从侍从手中取过一把镶金嵌玉的宝剑,杵在身侧,怒声道:“我非倚势仗贵之人,然道理已与尔等讲明,再有人敢在此喧嚷误我姑父清静,扰我姑母安宁,尔等便可试试我这宝剑锋利否!”
无人敢应声。
或许有人并不清楚荣国府,但仅仅只是国公二字,便足够震慑人心。
那可是人臣顶峰!国公府,已是王府之下最最尊贵的门第了。
面前这年轻人,居然出自国公府,还是嫡长孙?所有人再无报复教训之心。
虽然,他们盐商在扬州是不可招惹的群体,甚至在整个江南,都是数一数二的势力!
寻常没有大背景的总督、巡抚,他们或许都不会太放在眼里。
但是,却没有人愿意去招惹京中的权贵门第!
整个天下的人和势力,都不会主动去招惹京中那些顶级豪门。
招惹到总督或者巡抚,或许也就败家破财而已,但是招惹到京中豪门,那可是随时都有抄家灭族的危险的!
因为豪门一家亲,那些京中的贵族,大多都是联络有亲的,那才是天底下最可怕的势力,甚至可以直接影响到皇帝,对地方势力进行降维打击。
当然,也不是说一定所有人都畏惧京中豪门,至少在他们盐商中势力最大的两三个人,都是和京中豪门甚至皇亲国戚有莫大关系的。只不过,他们今儿来的,没有这样的人。
再说就算那二三人在此,大概也不会与贾琏起冲突。
不值得!
鬼知道他们为了维护那些背景花费了多少心血和财力,而一旦得罪荣国府,到时候不知又要花费多少人情和金钱成本才能摆平……
基于这些考虑,所有人在再次面对贾琏的威胁之时,虽然不爽,但都没有敢说话。
许多人已经悄悄转身,生出退避之心。
他们并不怀疑贾琏是否真的敢拔剑伤人!
在知道对方的身份之后,他们甚至开始站在对方的立场上考虑问题。
好像,在人家嫡亲的姑母灵堂前闹事,确实不对啊。
古时就有为孝杀人免罪的律法,万一贾琏真的一剑把他们结果了,回头给他们按上一个大闹灵堂的罪名,以贾琏的身份和背景,估计他们也是白死。
这么一想就什么都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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