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说车,可并没有具体说是什么车。”可莉像一堆草料,任由被拉去何方,无拘无束。
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赶马车的师傅是个地地道道的露西亚人,地地道道的战斗民族,留着大簇的茂密褐色胡渣,左手紧紧勒住缰绳鞭策老马,右手握半瓶伏特加,时不时嘬一口,喝得面红耳赤,挥着酒瓶子边嘴吐他听不懂的俄语。
要是把马换成毛熊,拉着小车,应该更能映衬此时此景。李七安心里冒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奇怪想法和画面。
马车摇摇晃晃,绕着盘山大路缓慢往上走,车轱辘发出咯吱的响声,以至于他一度怀疑会半发生车毁人亡的惨烈狗血剧情。
李七安头枕脑袋看天,不想看到她,重重叹了一口气,“你跟我说,学院很穷吗,交通工具都用马车,我是万万没想到。”
这和他想象中的外国大学有千差万别,不是应该属于那种海龟捞钱如捡垃圾,奖学金拿到手软的?
“马车有什么不好的,健康绿色环保,不排放任何有害物质,符合低碳生活,顺应当今超凡降临后时代人类工业污染严重,同时学院也不穷,”可莉懒洋洋的反驳说,“诺克萨斯资金雄厚,本就在资本主义老牌强国英国建立,继承资本主义意志,大量投资海外资产,学院管理层资产雄厚,加上当地政府的财政补贴,每年发放大量奖学金以激励学生,穷字在诺克萨斯学院根本不存在。”
“之所以用马车,并不因为穷……”可莉表情纠结了一会才说,“其中也是有原因的,一方面是学院建立在孤岛上,整座孤岛有超凡阵法支柱,保证土地不会坍塌陷入湖中,在多次填湖扩大后的陆地面积,现今占地面积约有一百平方千米,供教学需要,造成和外界割裂,交通以轮船和直升机为主,汽车在学院基本上见不到,当然……这是除了那些纨绔子弟之外。”
“以前穷在诺克萨斯学院不存在,以后或许就有了。”李七安淡淡说,“在这个遥远的国度求学,学习强大的超自然能力,无数锦衣玉食都与我没有关系,我也不是寒风状元,仿佛一切不好的事情跟和我有关系。”
他悲催的抬起头,断崖上燕隼拾木枝筑巢,在艰险的环境下谋生;李七安像燕集,同时也不像:他顽强生存,但他没有歇脚的一个家,需要不停的走,一刻不得停歇……
“你这个人怎么那么消极?”可莉推了他一把。
“瞧你一脸衰样,满脸写满了消极二字。”可莉说,“就你这样,即便是由学院里最专业的教授讲授,连基础科目都会挂科,更别说实质性的弑神执行任务。”
看她满脸‘怨你不成龙’的模样,李七安没有半点羞耻,只是默默低头露出苦苦的笑容,鼻腔袭来巨大酸楚的冲击。
这就好像原本你只是个普通人,在社会底层苦苦奔波,以谋求低廉的薪水养活家人,突然来了个光鲜亮丽的人跟你说:别这么颓废下去,你要振作起来,不然怎么去拯救世界?
抱歉,拯救世界任谁想去任谁去,就算是世界毁灭,与我又有何关系?
如果不是真的废物,谁又愿意混吃等死。
可莉无奈的拍了拍额头,以确认自己是不是烧坏了脑袋,她活了二十多年,在天才黯然的超凡学院,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消极的人,这和临阵脱逃的士兵有何区别?
“你就应该去见见思想部的老师,让他们好好给你说教说教!”可莉生气的说,她觉得身旁的人无可救药了。
马车还在慢悠悠的前行,寂静的盘山路上忽然响起尖锐的蜂鸣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尖锐刺耳的仿佛要发生什么大事。
“发生了什么?”李七安打了个哆嗦,惊讶的问。
蜂鸣的混乱警报声,好像在提醒即将发生某件大事。
似乎是关于学院的大事!
偏偏被自己赶上了?
马车赶到崖上,并不是光秃秃的一片,茂密高耸的巨大灌木随处可见,似乎人为种植,很多李七安叫不出名字的苍天大树,其中引出一道路径,地上洒满了枯黄的落叶,一路引向校门口。
无数古堡般的建筑群落在此地,教堂上白鸽飞翔上空。
建筑恢宏的气魄校门,刻着英文印的‘诺克萨斯学院’,旁边立有一块石像,从外表上能明显看出是个外国人,石像底下刻了一些字:学院创始人,强大而又孤独的超凡者,尊敬的布朗克·杰顿先生。
“看着真熟悉。”李七安抬头看石像,喃喃自语。
不知为何他会有熟悉感,真奇怪,明明不认识他。
“这是学院的演习活动,每个月都会例行举行,通常是为了预防突发事件,锻炼学生的反应能力,防止应对神明入侵时无法作出正确判断与反击。”可莉说,“不过按理说这个月的演习已经举行过,一个月内进行两次我还是第一次见,应该是学院内部出现了一些问题,才特地加强预警。”
“演习……”李七安嘟着嘴自言自语问,“是和地震演练、消防演练差不多吗,我们小区以前搞过。”
“你可以这么认为,但那更加危险,有付出生命的危险。”可莉说,“嘿,我是后勤部的人,估计有新的紧急任务派发,你的新生入学档案已经注入数据库,有关报名的相关事务,你估计得去校长办公室找他本人签字,一路找人询问就行,不用担心,诺克萨斯全校通用汉语!”
可莉拍了拍他的肩膀交代好一切,火速冲进学院里。
留在李七安抗着行李待在校门外,静静地看着她身影远去,陷入沉思之中:她的嘴是租的吗?
还有一个问题,在偌大的校园里,找校长办公室真不是一个简单的差事。
特别是拿着笨重的行李,李七安才感受到可莉说的有多废话,虽说汉语全校通行,可就华夏的汉语体系分支错综复杂!
谁知道下一个他询问的同学,学的又是那个分系?
看着一个个外国校友,操一口熟练的汉语,在万恶的方言折磨下,李七安彻底陷入绝望的沼泽之中。
一路上,他还看到匆匆忙忙的学生,不知在忙碌什么事情,且都是大二大三的学生,奔波于校园内。
忙碌的他们和李七安形成鲜明的对比。
“请问一下,校长办公室往哪里走?”犹豫了半天,李七安拉住一个人问。
“一直往前走。”那个学生愣了一下,似乎赶时间,指着说了一嘴就匆忙的跑开了。
“谢谢……”这话话李七安还没来得及说。
他拖着笨重的行李来到校长办公室,手指曲卷,往一栋古朴哥特式建筑里屋子木门上敲了敲。
门上挂着一块木扁,篆刻着校长办公室五字。
虽说是篆刻在木门上,但字体飘逸洒脱,篆刻入门三分,颇具深意,一看就知道书法造诣不俗。
莫非他还懂书法?
李七安猜猜测起来,思绪云游天外的时候,屋子里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请进。”屋里的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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