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阳情绪已经没有任何波动,看邹云静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我若是在意她如何看我,怕是就不配活着了。”
说着,发出一声冷笑,透着彻骨的寒凉,“毕竟在她邹云静眼里,我爸,和我,最好没有存在过才好。”
此言一出,全场沉寂。
江修屿看着阮阳单薄的背影,脑海里不断盘旋着小姑娘刚刚那句话——
没有存在过才好。
女孩的声音带了几分喑哑,没有半分乞怜,反而满是无所畏惧。
夕阳的光打进来,为少女的背影镀上一层金光,又映在他的眼里,化为浓稠的郁色。
不知道小姑娘心里是生过多少次这种想法,才能说的这么坦然。
陆巡自然地搭上江修屿的肩膀,将手里的项链递过去,也是蛮吃惊的——这个挂着旧子弹壳的项链,跟了江修屿六年,从未离过身。
可刚刚情急之下,江修屿把它弹了出去,给阮阳抵挡伤害。
可“情急之下”这四个字,对于他江二少来说,本身就是不成立的。
碍着陆巡和江修屿的面子,叶景闻暂时放下这边的事,脸色有些沉,“实在不好意思,让二位见笑了。”
邹云静也在此刻拿起了女主人的风范,将一缕头发绕到耳后,“是啊,江二少,今天景瑜状态不好,都没能好好接待您。”
被忽然提到的叶景瑜几乎丧失思考能力,只是木讷地被邹云静推到了江修屿面前。
一旁的孙湘湘,欲言又止。
“江……江二少。”叶景瑜低着头,刚刚哭过的眼眶有些红,音色中带了几分令人怜惜的哽咽,“谢谢您接受我的邀请,刚刚不过是小插曲,还请二少不要放在心上……现在,还是先入席吧。”
客套话结束,人群骚动。
只有江修屿纹丝未动。
像是施舍一般,江修屿视线停留在叶景瑜身上一刻,微微皱眉。
然后转身看向陆巡,语气认真——
“她是谁?”
“咳咳咳!”
陆巡身子一歪,尴尬至极,凑到江修屿耳边咬牙切齿,又压低了声音,“叶景瑜!那天晚上发邮件的叶景瑜!你答应来的那一次!”
这家伙,那么多的实验数据过目不忘,在这跟他装失忆呢!
叶景瑜身子一晃,不可置信地看向江修屿,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微微张大,喉咙却有些发紧,说不出话来。
这是……怎么回事?!
江修屿不是回复了她的邮件吗?
不是……为了她来的吗?
“那个……”陆巡挠挠头,虽然看不上这个叶景瑜来,可毕竟是个姑娘啊,他该背锅还得背,“怪我,回复邮件的是我,至于这位爷……”
“他是……”
陆巡用眼神求助江修屿,是什么啊?!
总不能说是来找阮阳的?!
江修屿垂下眸子,骨节分明的手指间夹着一颗粉钻,递到阮阳面前。
小姑娘矮她一头,他能看到她额前的碎发,和扑闪的睫毛。
挺乖的。
“不是都说了,是来换人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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