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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司厘认真应声:“懂,我现在就安排。”

等他走远,燕峥侧了侧脸,问:“我们也走?”

“你先回去,”楚沉瑜拒绝:“我去趟医院。”

小齐前两分钟发来信息,告知她李桃桃平安抵达医院,进入手术室。

燕峥抬步跟在她身边:“我送你过去。”

来时有警车送,回去时钟司厘要带队把冰药搬运回刑警大队,警车坐不下其他人,因此他们只能另寻办法离开。

天太晚,燕峥觉得放任她自己去警局,不安全。

楚沉瑜微微昂起头看向无星无月的深色天际,从喉间挤出声闷音。

医院长廊外,李董跟他妻子张暖坐在长椅上,小齐陪守旁边旁边。

手术室顶端“手术中”的牌子亮着明光,打在他们或憔悴或悲痛难耐的面盘上,所有悲伤无所遁藏。

张暖固执仰头盯着牌子,任由强光侵蚀刺痛视网膜。

“小暖,别看了,仔细伤眼睛。”李董握了握妻子冰凉的手,嗓音暗哑。

“我怕我不多看看,桃桃就悄悄溜走了,”张暖开口即哭腔,眼泪滑过嘴角,润湿干燥龟裂的唇,“你说桃桃好端端的,怎么就想到去那种地方,我、我”

她说不下去,话语只剩哭音。

楚沉瑜站定远处,缄默注视一切。

“那孩子没救了?”燕峥似乎察觉出什么,视线从李氏夫妇身上转一圈,回到青年冷淡侧脸。

“我帮她擦脸时,听警员说她身体有被剖开的痕迹,”楚沉瑜稍稍停顿,片刻后漠然继续:“恶种永远学不会仁慈。”

燕峥微妙的懂了她话里未描述的意思。

若恶种代指侵虐李桃桃的凶手,他们绝对不会藏匿任何可以施暴的手段。

漫长的等待令人心焦。

明亮灯光终于在所有人目光中暗下。

手术室门打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满脸遗憾与哀伤。

冲在最前面的张暖触及他脸色,张着嘴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哑然无声地泪流满面。

李董嘴唇哆嗦,他是一家之主,这种时候决不能倒,强撑着精神,保有希冀的问:“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医生对他缓慢地摇了摇头:“很抱歉。”

张暖再也忍不住,软倒在地嚎啕大哭。

小齐眼疾手快将她搀扶到一边长椅。

病人没有在自己手下得到生机,医生也很难受,他却必须要跟病人家属讲明情况。

“病人脸上共有二十五道刀伤,体内器官摘除程度达到百分之四十,其中肾器官与肝皆被强行割掉,缝合失败,伤口重度感染。”

他每说一句,张暖就哭嚎一声。

医生语气格外沉重:“以及下体撕裂。”

短短数语,就描述出十八岁花季少女曾经遭受过的非人虐待。

莫说李氏夫妻,小齐同等共情,心情复杂酸涩。

“病人还有时间,家属可以跟她说些话。”医生重重叹气,转身回手术室。

“桃桃!!妈妈的桃桃啊!!”

张暖揪紧领口,哭得撕心裂肺。

李董胡乱扯着头发,笔挺西装仅剩衬衣穿着,如今也皱皱巴巴,他背脊恍然间压低几分,头顶冒出白头发,仿佛一夕之间老了十岁。

医院聆听过最虔诚的祈祷,也发出过无数悲恸哀悼。

楚沉瑜感觉不清楚自己此刻的情绪。

难过吗?好像有点。

她时至今日依然游离与人世之外,找不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和这个世界没有归属感。

养父死了,将她的灵魂从肉体剥离一起带走。

自那之后,她许久没尝过,难受的滋味,哪怕前世身死时。

她想得最多的也只有没给老头盖个大点的墓,让他在地下住的舒坦。

可这会,她突然和这尘世有了一分联系。

如果她对李桃桃再上心点,结局会不会改变?

没人能告诉她答案。

李桃桃转移到重症病房,张暖跟李董换号无菌服进去见她。

小齐瞥向身边两尊大神,叹气道:“她才十八岁。”

燕峥下颌轻点:“嗯。”

小齐又转向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楚沉瑜,问:“楚先生,你跟她很熟吗?”

他上次见李桃桃跟青年走得很近。

楚沉瑜正想回答,李董就从病房里出来,对她哑声到:“楚老师,桃桃想见见你。”

“见我?”

李董低垂脑袋点头。

楚沉瑜唇角轻抿,跟在医生身后进消毒室。

浓烈消毒水味灌入腔道。

她静立张暖身后,听她跟李桃桃悲痛难忍地说着话。

女生全身包裹着纱布,缠了一圈又一圈,管子透过缝隙贴在她胸前,如同拼命想要拯救她的希望,徒劳地坚持着。

她艰难开口,每讲一句都要停顿好久才能接下去。

张暖认认真真附耳倾听。

“妈妈,对不起。”

刚暂停的泪水再度决堤。

张暖握住李桃桃的手,拼命摇头:“妈妈不用你说对不起,你帮警察破了个大案子,是英雄,是妈妈最珍贵的宝藏。”

李桃桃似乎笑了,可她满脸渗血白布,努力提起的嘴角终究无人看清。

她眼睛缓慢转动,察觉日思夜想的人已经在旁边,她断断续续道:“妈妈,我想跟楚聊聊”

张暖顿时连连应声:“知道,妈知道,你跟楚先生说。”

她让开位置,楚沉瑜坐到病床边。

女生眼底瞬间亮起光,被磨坏的嗓子一如初见的脆声喊:“沉瑜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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