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佑闻言心中一暖,随后又下意识的望了一眼自己本体的位置,只见在废墟之上,还有一个“许佑”正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
就如同在精神世界里,许佑可以在本体与关羽间自如切换一样,无论许佑是身处本体还是化身关羽,另一方都不会就此消失,而是会转变为“有实体的投影”。
这种投影看得见摸得着,内在却空空如也,有点像许佑作为游戏玩家开了好几个小号,而他在同一时间只能登陆其中一个号。
“就当做‘我’是昏迷了吧,最起码不会露馅。”
许佑暗暗想道,随后点了点头。
“无妨,还有无需喊我恩公,关某不过是随手而为罢了,等安顿好你们后我就会告别了。”
在说话间,许佑已经一手一个的扛起许夕风和自己身体的投影,朝着远方飞去。
许夕风在途中运起功法疗伤,看着脚下变小的大地,他心底暗暗咋舌。
这究竟是靠法器或圣器在飞行,还是单纯靠恩公自己在飞行呢?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还真是……遇到了个不得了的超级大人物啊!
“你有什么安全屋,或者认识的熟人吗?”
这时许佑突然问道,其实他是知道的,但“关羽”可不知道,所以还是得这样装模作样的问一下。
许夕风回过神道:“我在寒城郊区的镇子上认识个医生,他专门给那些地下世界的人们疗伤,相当可靠,还请恩公送我们过去吧。”
这也是无奈之举,发生这么大规模的超脱者战斗,附近城市的守夜人肯定都戒严了,一旦去正规大医院就很有可能直接暴露。
“行。”
许佑扮演的关羽少言寡语——主要是师父对他太熟悉了,他怕自己说得多了就被师父察觉出不对劲。
毕竟许佑已经想好了,日后他所掌握的神佛投影必然会越来越多,那么不被外界发现那么多强者都是许佑一个人就很重要了。
最省事也最能弥补演技的方法,就是直接照着许佑对这位投影的了解来演,比如说使用关羽的投影,那么许佑就尽量演出关羽的性格。
幸好许夕风也是刚经历大起大落,对关羽只有感激没有探究,因此直至抵达目的地都没发觉任何蛛丝马迹。
此时的许夕风已经自我疗伤到勉强能站立的地步,他先仔细检查了一下许佑投影的身体状况——投影的效果足够给力,许佑投影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一样,才又转过身来,郑重的给许佑鞠了一躬。
“大恩无以为报,还请阁下留下姓名,我日后会尽毕生之力偿还这份恩情!”
许佑摆摆手道:“在下关羽,但报恩就不必了。刚才我也说了,帮你不过是顺手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罢,他不给许夕风再讲更多的机会,直接一飞冲天的远去了。
等飞进绝不会有监控的深山老林,再借着森林古树遮挡有可能拍到他的卫星,许佑这才解除了关羽投影,心神意念都瞬间回归本体处。
睁开眼睛,许佑发现自己和许夕风都已经被包扎好了,但并不是身处病床,而是在一间破旧的小木屋当中。
许夕风正靠在旁边盘腿打坐,静静的运气疗伤,而许佑自己身下则铺了很多件衣服,做成个勉强算舒适的地铺。
“嗯……?”许佑假装疑惑的问道,“师父?那个孙巍被您击退了吗?我们这是……”
许夕风闻声立刻睁开眼睛,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深呼吸了好几口气,胸口很剧烈的上下起伏着。
许佑刚想开口再问,许夕风已经一把抱过来,将许佑紧紧的抱在怀中。
“师父?”
许佑吓了一跳,就听见许夕风低声道:“太好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要是你因我而死,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先前在那间镇上的小医馆中,医生既查不出许佑投影有什么健康问题,又没法唤醒他,可把许夕风吓了个够呛。
许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真情流露的师父,手僵在半空中好几秒,才轻轻的拥住许夕风,柔声道:“抱歉师父,让你担惊受怕了。”
他是清楚前因后果的,也明白在自己使用关羽投影时,本体这边的投影是什么状况,所以马上就猜到许夕风为何那么担心了。
“该说抱歉的是我才对,对不起,对不起……小佑……是师父我太软弱了……”
许夕风的声音竟有些哽咽,可把许佑给吓到了,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
“额,您是说那孙巍讲的话吧?就是关于您当初为何会收养我的原因……没事啦,那只是敌人的挑拨离间,我怎么可能会相信。”
许夕风摇摇头,道:“孙巍说的是真的,最初我的确动了这个邪念,因为失去至亲的仇恨和痛苦吞噬了我。”
许佑没想到许夕风竟然没接他给的台阶,怔了怔道:“这……也没关系啦,我不介意的。不管最开始是什么理由,现在才是最重要的啊,孙巍说您是因为懦弱才没法对我下手,但这不正是您对我感情的体现么?”
许夕风苦笑道:“《真一忘情录》上唯有这法门能算邪法,想必是祖师在无比绝望的情况下创造出来的吧?只有亲手斩杀至亲,才能靠断情来破除心魔,可我是为了逝去的至亲才想动用邪法,又怎么可能因此对你下手?这不就本末倒置了吗?”
“但有一点孙巍没说错,我真的是太懦弱了。”许夕风松开许佑,与他面对面的直视着他的眼睛,“在收养你的前几年,我一直沉浸在能尽快施法的欲望中,可等条件满足后我才发现……我根本就下不去手。”
“到那时我才察觉到,你已经和师父与师弟师妹一样,成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如果亲手杀你,那又和我亲手杀死师父与师弟师妹有何区别?所以我放弃了。”
许佑也能猜到这改变是从何时开始的,就是在三年前许夕风突然说要给他定个生日,并亲手将入心尘送给他的那一天。
真一门代代相传的珍贵圣器被许夕风送给了他,正是代表着许夕风已经真正将他视为传承的下一代,才会将门派圣物托付给许佑。
许佑思考了一下该怎么说,开口道:“师父,我都说了那不叫懦弱,怎么说呢……虽然这么讲有点肉麻,但那正是您爱着我的体现啊。”
许夕风摇头道:“当我发现了这一点后,我一度沉浸在喜悦中,你填补了师门逝去在我心中造成的空缺,但这正是我的懦弱之处。”
“如果我足够爱你,那应当想办法给你挣一大笔钱,然后送到某个人家收养!因为我在内心深处知道,孙巍迟早都会找到我的,你留在我身边根本就没法保证你的安全!”
“只可惜……我太害怕了,害怕好不容易再次获得的亲人又离我而去。”许夕风苦涩道,“所以我只能带着你东躲西藏,催眠自己不会有事的,直到你真的有生命危险后,我才发觉这不过是在欺骗自己而已,可后悔已经太晚了。”
这话题太过沉重,许佑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了,沉默许久后才转移话题道:“总之现在一切没事就好了,对了师父,我们是怎么没事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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