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休息室空无一人,里面也是黑洞洞的。
在休息室里的人没有开灯。
莫切尔在开门时正准备开灯,想看看里面有人没人。
然后他听到一道声音。
他轻声说:“别开灯,不喜欢明亮的地方。”
“乌漆墨黑的,我可算受够了。”莫切尔嘟哝道。
“那就让窗子半开着。”
闪电不想做过多的争辩,他坐在椅子上,背靠着墙壁,伸出一只手,推动着休息室的窗户,让光能穿过窗户,休息室里半明半暗。
门逐渐关拢,他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莫切尔,以及他身后那从门缝里射出的光亮慢慢从长方形变成一条细线。
他拖动椅子,坐在黑暗之中。
他不喜欢光亮,他更喜欢黑暗。
“别把门关牢,留一条缝,如果有人经过的话,我们就能知道。”莫切尔看着闪电躲进了黑暗里,不由开口。
“我知道的!我又不是傻子。”闪电搭在椅子上。
“你鬼鬼祟祟地把我喊到这里来,是想做什么?”莫切尔问道。
闪电说:“对不起,我并不想鬼鬼祟祟的。如果你在乎的话,其实我们大可以换一个地方。”
“算了,来都来了,我可不想多跑一趟。”莫切尔说:“不过,你最近好奇怪,都不往我家跑了,与我约见面的地方,也越来越奇怪,也许我应该适应你这种变化,但是你知道的,我并不是一个很容易适应的人。”
闪电笑了笑:“我知道,我知道。”
如果算是往日,闪电这会儿应该会拍着他的肩膀说上述的那些话,可他没有,他躲在黑暗里,连移动位置也在黑暗之中。
“但我最近出现了一点小问题,我不想这个问题影响到叔叔阿姨,对了,叔叔最近还好吗?”
“你问这个干吗?”
“好奇吗?”闪电的声音依旧很平淡。
黑暗里,若不是他的声音传出来,莫切尔都快以为他在自言自语。
“我最近看上了未来科技新出的A-Z239悬浮滑板,想找叔叔开点后门。”
“你别想了。”莫切尔随意摆摆手:“他连买给我的都是原价,真是个贪婪的水蛭。”
半明半暗中,莫切尔好像听到了闪电的笑声:“叔叔听到了,不会高兴的。”
突然,他话锋一转:“你的病,最近好点没有。”
想来他也是知道莫切尔的病情的。
“医生说我没有病。”莫切尔说。
“你去看过医生了?”闪电的嗓门明显高了一个八度。
“嘘!”莫切尔环视四周:“你想把其他人也喊过来吗?”
原来他们一直在悄言细语。
“是的,我去过医院了,医生说我没病。”莫切尔摆摆手:“而且,最近我也听不见那些声音了。”
“果然如此!”闪电有些激动的站起身来:“你果然也变成怪物了。”
莫切尔皱起眉头,他听的很清楚,也。
“也是什么意思?”他问。
“字面意思!”闪电从黑暗中走出来。
这个时候,莫切尔才发现眼前的闪电似乎有了一些不明所以的变化。
他看起来更高大了。
太阳穴颤动着,笑容也尽显癫狂。
莫切尔看着闪电有些警觉,他感觉到对方有了一些变化,但变化在哪儿,他并不知道:“字面意思是什么意思,我不懂。”
“字面意思就是字面意思。”闪电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哈气:“也是字面意思,怪物也是。”
接着,莫切尔就看见闪电的身上有了一些变化。
灰白粒子在空气中流动,不知从何处来,它们凝结成一道微弱的影子。
“琼迪·汤普森?”莫切尔认出了那道影子:“你杀死了她?”
他的声音里带着些不确定性。
为什么他这么果断地认为琼迪是被杀死的?
她明明是坠楼死的。
“是的,我杀死了她。”闪电毫不掩饰自己,他看着目光闪躲的莫切尔冷笑道:“你这样聪明的闪躲,是你已经察觉到自己的本质了吗?”
闪电这样问。
“恶魔的本质!”
“闭嘴!”莫切尔大声地咆哮。
“你知道的,在你身上同样拥有着恶魔的本质,因为那本质来源于我。”闪电的声音不断爬高。
“杀死一个人,就能拥有一个人的灵魂,能够驱使一个人的灵魂,你知道这是恶魔的本质,也是你的本质。”
“你闭嘴!”莫切尔愤怒地咆哮。
在他身上,月光好像凝实一样,他愤怒地出手,用那充满着力量的手,打碎了滔滔不绝的闪电的头颅。
鲜血喷溅在他的脸上,留下血肉的痕迹。
闪电的灵魂被他吸收,成为了他的影子,他的奴仆。
他是真正的恶魔,是一个疯狂地杀人狂。
“这才是你。”闪电的声音再度响起。
他狞笑着站在自己身边,而死在他手里的不是闪电,而是琼迪·汤普森。
……
他从梦中惊醒,窗外明月高挂天穹,明月之下有另外一轮明月与之争辉。
莫切尔不知何时已湿润了睡衣。
他的父母,拜伦夫妇他的声音吵醒。
“怎么了?儿子。”安迪·拜伦,也就是他的父亲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莫切尔露出一个微笑:“只是一个噩梦。”
“那就好。”安娜·拜伦,他的母亲拉了拉宽松的睡袍:“要我为你开灯呢?如果你想开灯睡觉的话?”
“不用了。”莫切尔回应。
“有需要的话就叫我们。”拜伦夫妇说完之后,轻轻地为他合上房门。
而莫切尔没再继续睡下去。
他站在窗边。
他的确没有生病,医生就是这样和他说的。
但是这噩梦让他感觉不好。
站在窗边,他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他盯着地面某处地方。
慢慢的,哪里出现了一道影子,然后影子中冒出如同萤火虫一样的灰白光点,最后汇聚成一道身影,他正抬头看向莫切尔。
莫切尔被吓了一跳,踉跄地向后倒,差点撞翻了身后的椅子。
“那是什么东西?”他颤颤巍巍。
重新回到窗边,那影子依旧在,目光一直注视着他的房间。
“莫非,梦里的事,是真的?”
他在迟疑,在叩问自身。
那值得相信吗?
在质问和困惑之中,一种难言的羁绊在他和那个影子之间传递着,他仿佛能够感受到一种特殊的召唤。
他拿出相机,企图拍下对方的样子。
可胶卷曝光后并没有对方的影子存在。
他又开始摄像,画面里也没有他。
这好像真的是一个幽灵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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