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微贤弟,你这字迹……为什么会让我有种眼熟的感觉?”
柳河笑着说道:“哦,愚弟习的是颜真卿颜公的颜体,恩公识得不足为奇。”
李易皱着眉,他对书法研究不多,根本不曾了解过什么颜体。他既然觉得熟悉,那就一定是他自某处见过。
在什么地方见过呢?自己见过的字并不多……
他正想着,手臂自然下垂,一张带字的纸从袖口落下。
李易低头去捡,才发现这是自甘慈处摸来的甘慈笔迹。
甘慈……
哦!想起来了!我知道是在什么地方见过的了!
就是在甘慈处!
这柳河的字迹倒不是和甘慈的字迹像,而是和甘慈那未婚夫留下的三道字谜的字迹像!
李易豁然瞪大了眼睛,指着柳河半晌说不出话。
柳河见他怒目圆睁,极为不解且心中惶恐:“恩公,李兄……可是愚弟说错了什么话?”
李易缓缓放下手,摆了摆手:我是万万想不到,那个不殓容的鬼竟然是你!
……
一盏茶的时间匆匆而过,妙妙和那个丫鬟捧着众人的礼物一同离去。小妙妙接过李易包裹着纸张的锦囊时,还偷摸踩了李易一脚,弄得李易一头雾水。
这姑奶奶,又是哪根筋搭错了?
呵,女孩……
众人在屋室之中静候佳音,当然,一番讨论是不可避免的。
苏裕目光闪烁地看向薛琮:“薛兄啊薛兄,你竟把贴身宝玉都送予了风姑娘!那块儿宝玉,你可是连看也不让我细看的啊!”
薛琮见韩璧闻言后看向他的眼神深深戒备,不缓不急地说道:“风姑娘之风采,我素有耳闻,且有幸见过一次。”
薛琮一边说着,一边浅饮美酒:“要我说,我这宝玉虽珍贵,却不过是块硬石头,远不如风姑娘那温香软玉来得实在。用我这顽石换得与风姑娘一晤,值得,值得!”
韩璧冷哼一声,灌了一口闷酒。
薛琮微微一笑,又大有深意地看向苏裕道:“苏兄何必说我?你那来自蜀地的凤钗,价格不菲吧?貌似是前蜀国花蕊夫人的佩饰,后来因缘巧合落入你平棘县首富之子的手中。”
苏裕抹了把冷汗:“没有没有,一件玩物而已,呵呵,呵呵。”
林不舒的声音适时响起:“原来二位兄长这般想见风姑娘啊,我原以为只有韩兄是想见风姑娘的。”
韩璧闻言大怒,拍案而起:“好啊!好啊!我原以为你们都是应我之邀来陪我耍的,哈哈,原来都是来耍我的!”
薛琮摆摆手:“韩兄何出此言?我们来会花魁,自然要遵从花魁的意愿,若风姑娘欢喜韩兄的礼物,我们未必会被召去相见,何苦发怒呢?”
韩璧说不过他,只得坐下大口喝闷酒。
苏裕大感喜乐,他不悦这韩璧好久了,要不是他身处平棘县,家中生意还需韩县令关照,他早就上去给这韩璧几个大耳刮子了。
柳河默默听完了这些人的争吵,胸膛缓缓直起。
李易不知他哪来的自信,好笑问道:“子微是觉得自己能见花魁嘛?”
柳河低声笑道:“自然!这些凡夫俗子只知赠送俗物,何曾了解过风姑娘的内心?风姑娘乃天人,根本不会在乎这些身外之物,要不然她岂会说‘身上的一粒尘亦可’这样的话?她要的是知己,要的是关怀,要的恰是愚弟这种人!”
李易忍俊不禁,总有一些人,明明那么普通,却又那么自信!
柳河见李易不以为然,对李易不由轻视几分。方才他也瞥了李易所书的东西一眼,他原本还以为是什么佳句,却不料竟是根本不合韵律的一句闲话。
而且李易那字丑如龟爬,他那一瞥竟没完全识尽那几个字!
你还敢笑我?这里就你最不可能被选中!呵呵,要是你能被风姑娘选中,我柳河就倒立洗头!柳河自信满满地想着。
其他几人也在热烈讨论着,到底风姑娘喜欢什么东西。可能性无非是韩璧的金、薛琮的玉、苏裕的钗,甚至柳河的诗,他们也随口提了一下。
至于李易的破字,他们连想也没有想。
就在这时,之前的那位丫鬟推门而入,她环顾一圈,柔声问道:“敢问,哪一位是李易李公子?”
李易悠然站起:“在下便是。”
众人齐惊,薛琮更是目色骤变,他急声问道:“不知姑娘寻李兄,是为何故?”
丫鬟清声说道:“小姐,请李公子内室一晤。诸位公子,请回吧。”
“轰!”众人好似齐齐受了晴天雷霆,皆是脑壳震颤,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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