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没有手表,林默就靠数着门前经过的马车派遣焦虑。直到第二十三量马车驶过,他才重新见到了门房的身影。
门房手中仍旧拿着木匣,他的心已经凉了一半。
“将军说,他是素爱刀枪的粗人,不懂孔夫子的招法,这些舞文弄墨之物还是拿去请洛阳来的诸位年轻将军赏玩吧。”
难道是龚正的死讯传到了长安,“白帝”变卦了?
林默的世界仿佛静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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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华马车在长安街头慢慢行进着,林默漠然的躺在里面,思考复盘整个计划。
化妆成商人进贡《西都赋》本是他极为自信的主意,即便被人抓住,也能有所退路。而书简上他虽然没有标注暗语,却将写着暗语的木条偷偷调换了顺序,知情的“白帝”定会发现端倪,与他相见。
难道自己想错了?朱赞根本不是白帝?林默摇摇头,将这种想法甩出脑海。白帝是有权力打开长安城门之人,定然不会轻易甘当西蜀内应。就好比是当年在荆州背刺关于的糜方傅士仁之流,也是坐到了太守高位才能一击致命。而眼下除了被新贵们紧紧相逼的朱赞,谁还能、还愿成为“白帝”呢?
林默揉了揉太阳穴,逼着自己不要停下思虑。
剩下的可能,便是“白帝”反悔了,那就意味着朱赞不仅就是白帝,还读懂了自己的暗示,只是故意不愿接头。可是从白帝的视角看,门外的商人可是掌握自己通敌罪证之人,如果见自己反悔一怒之下检举揭发,闹一个玉石俱焚,那样不仅会祸及妻儿,还能实现让曹魏军心大乱的目的,堂堂骁将又怎会让这样的人安然离开?
想到这里,林默轻轻拉开车帘,将青釭剑的剑身当做反光镜观察车尾情况。
除了追着狂吠的野狗,没有被追踪的迹象。
林默想不懂了,他需要一个帮手。
诺大的长安,这样的帮手只有一处可寻。
随着一阵轻快的马蹄声后,商人林默又坐到了咸亨米店的地窖内。
坐在对面的余承怯生生的盯着对面人陌生的脸孔,仍旧难以置信。
“赤帝你……竟能变脸,这堪比五斗米教的法术啊。”
林默不愿向他解释这技能的奥妙,只是微微点头:“你见到的每一张脸都不同,但都是我,这样你就从未见过我。这样对你好,也对我好。”
但是与面容相反,林默将自己关于朱赞是白帝的推理和刚刚的遭遇和盘托出。他来这里是寻找帮助的,隐瞒只会伤害袍泽间的信任。
“如你所说,那么朱赞确实符合白帝的条件。”余承深思后,也对林默的分析深表赞同。
“我需要接近他,一者是确认身份,二者是要问他几句话。你可知道有没有接近他的机会?”
余承挠了挠头:“朱赞不是寻常百姓,出入的大队亲随中夹杂着军中各派势力,如果你还是像今天一样冒然露面,只怕会适得其反。”
听余承隐隐批评自己,林默并不恼怒。他从不会搞混面子和尊严的区别,特别是在后者比前者更为重要的时候。
“对了,我想到一个办法,就是看你愿不愿意了。”余承一拍大腿道。
“你说出来,只要有利于北伐,我都愿意一试。”
余承道:“他每月初一十五都会带着夫人去城东的紫微观祈福,在三清殿那短路里应当没有外人跟随,眼看就快十五了,要不你出家当道士吧?”
林默不屑的嗤笑一声:
“胡说,修道是信仰,贫道不是随便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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