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口子是什么时候知道吕阳的存在,并且还很清楚吕阳种种不能与外人道的事迹呢?
朱高煦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问道:“大哥,你为何知晓吕阳?”
成朋友了,连先生都不叫啦。
这点也正是吕阳愿意在朱高煦身上看到的。
长得喜庆的朱高炽一直都在笑,对自己二弟笑得老憨厚了,闻言低声说道:“老三来信提的。”
朱高煦一听是朱高燧写信告知,露出怒容,说道:“老三在宁王叔那边坏事,竟然还将这样的事情写在信上?他不知道”
“知道,知道,但没人会信,一定当成爹狗急,不是,是当成爹穷途末路,捏造神人来糊弄百姓。”朱高炽没有亲眼所见,因此也属于根本不相信什么神人的那一套,很担忧自己的爹和两位兄弟被蒙骗了,继续说道:“自古以宗教起事,未有一人功成。”
所以,有了先入为主的猜测,导致朱高炽天然上防备吕阳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很担忧自家的爹和兄弟被欺骗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本来吧?朱高炽一回来就要去找朱棣说道说道,大讲特讲“子不语怪力乱神”的一些防骗知识,妻子张妍好劝歹劝才给劝住了。
他们回到北平没有第一时间去王城,也就是蒙元时期的皇宫,径直来到农庄就想先看看所谓的神人长得哪般某样。
“谁让你们过来的!?”朱棣充满威严,并且还压抑怒气的声音先传来,随后从另一个月牙门走进来。
朱高炽看到朱棣立刻行礼,要说话被朱棣严厉并且称得上凌厉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怵,一些话堵在嘴巴里说不出来。
“公公。”张妍肚子太大,没法行礼。她看到朱棣满是怒气,赔笑说道:“我和高炽过来看看老二,也见见吕先生,给从应天带来的礼物。”
朱棣像是才看到张妍,稍微收敛了怒气,露出了很勉强的笑容,尽量平缓说话的语气,说道:“你有身孕,一路奔波劳累,去休息罢。”
几乎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的张妍,她看了看因为紧张而五官快挤到一团的朱高炽,又看向了正在抬头做望天状的吕阳,随后目光落在朱高煦身上,露出一脸的请求。
“大不了就是跪一整天嘛。又不是没跪过。”朱高熙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满不在乎地说了那么一句。
本来就满肚子火的朱棣被朱高煦那么一句话,激得几乎压不住怒气了。
朱高炽愁着脸,对自己的媳妇摆了摆手,示意还是赶紧走吧。
其实,朱棣对长媳一直以来还是很喜欢的,通常也能给张妍一些面子,不会在张妍面前教训长子朱高炽。
张妍和一众仆人退下。
想了一下的吕阳也想离开,免得看到父子上演“单打”项目,整得日后相处起来尴尬。
“先生且留步。”朱棣先喊住吕阳,扭头看向朱高炽,怒喝:“跪下!”
朱高炽将跪下的动作做得很有礼仪风范,先是撩开衣袍的衣摆,右膝先跪下才让左膝也跪地,接着好像是太胖的关系没能保持平衡向前倾了一下下,干脆就顺势上身趴下,弄得抬高了浑圆的胖屁股。
“爹,这事”朱高炽讲了三个字,被朱棣一声“闭嘴”给将后面的话堵了回去。
朱棣对吕阳行了一个拱手礼,满是歉意地说道:“是我教子无方,老三已经遭到惩罚,想要怎么处置老大,先生讲个章程。”
呃?也就是说,朱棣早就知道朱高燧干了什么,来不及阻止或其它原因没有阻止,选择将朱高燧丢到宁王朱权那边作为一种惩罚?
不愧是能干造反事业的人,用朱高燧来安宁王朱权的心,顺便还将另外一件事情给办了。
这一瞬间吕阳却是想到了极多。
朱高燧砍过吕阳的脑袋,不傻就知道这件事情不算完,一直以来有机会就讨好吕阳想要化解,但是吕阳看似不在意却没有那件事情已经揭过的明确表示。
过完年已经十七岁的朱高燧不管是生长在普通家庭,还是作为朱棣的崽子,反正以当前时代十七岁已经不是小孩子,甚至因为是朱棣的崽子更应该要更成熟才是。
“明知道我无法杀死,也知道书信往来会遭到建文帝的人窥探,还将我的存在以及神奇之处泄漏出去,朱高燧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难道连朱权看到我就杀,也是朱高燧给整出来的?”吕阳着实是无法理解。
跪在地上的朱高炽稍微歪着头瞅了一眼吕阳,能看出吕阳在思考一些什么。
朱棣很有耐心想要等着吕阳什么时候从思考中退出来。
一再思来想去的吕阳真的想不出朱高燧那么做的理由,最后只能归咎于熊孩子不计后果的瞎胡闹,更加认定某天一定要把朱高燧处理了。
吕阳对朱棣说道:“王爷,此事与世子无关,何来处置一说。”
写书信的事情严格说起来,朱高燧可能会坑了吕阳,注定会将朱高炽坑了。
如果朱高燧清楚且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完全可以用“牛逼托拉斯”来定义,换作是想干损人不利己的行为,则完全就是不顾可能会把全家给坑死。
“爹。”朱高煦在明知道朱棣有怒火的时候不敢咋咋咧咧,小心翼翼问道:“大哥回来,建文是不是马上就要对爹动手了?”
跪在地上的朱高炽直立起腰,说道:“爹,我还是不赞同造反,您”
“闭嘴!”朱棣伸手揉着自己的两边太阳穴,走到了旁边的椅子坐下,想到了什么似得,看向吕阳招呼道:“先生且来就坐。”
吕阳着实觉得这一家子有点那什么,依言过去坐下,对朱棣说道:“王爷,想必朝廷已发密敕将要逮捕王爷一家,王城亦是随时有兵马包围,不知王爷欲将如何行事?”
还跪着的朱高炽想讲点什么,遭到了朱高煦直接一脚踹。
将近两百五十斤的朱高炽被踹只是歪了歪身躯就用手撑住保持平衡,抬头看向了自己的二弟。
朱高煦低声说道:“大哥,你就消停点。现在是建文将刀架在咱们一家脖子上,眼见着就要我们的命。你劝爹不要造反,是要我们一家引颈就戮吧?”
朱高炽同样压低声音,说道:“皇上答应我,不会杀了爹,咱们一家以后也能当普通人过日子。这些我都不信。”
“什么?”朱高煦被朱高炽整得有些糊涂。
朱高炽苦笑着说道:“一家都要疯狂,总要有一人保持清醒。都想造反,总要有个愚臣。且由我来当这个清醒的人和愚臣,不使世人哎哟!”,话语变成惨叫,那是脑袋被朱棣用茶杯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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