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婆娑,叶随风而动,光透过叶缝留下朦胧圈影。宋玠寒着一身黑色,有风拂乱他额间碎发,像是亲人的手在温柔的抚摸着他。
这里是京都的一处墓园,他靠着树,眼里是散不尽的阴翳。宋庭叶走过来,怀里抱着一束菊花,是给大伯的。
宋玠寒的父亲在上个月去世,死于心力衰竭。宋庭叶收了他的手机,带他去办退学,然后回来提前扶职。
宋家是做酒生意的,从宋玠寒爷爷开始一直到现在,从小店铺到大公司,一步一步走来的艰辛宋家子弟也都知道。宋庭叶父亲去世得早,他跟妹妹宋瑶可以说是由这个大伯一手带大的。如今人走了,本就不稳的公司内部更加动乱。
宋玠寒在得知父亲去世的消息时内心并没泛起多大波澜,他默默听着宋庭叶的建议,跟着哥哥一起去办理退学,他把自己的手机给宋庭叶,他不知道该怎么跟乐队告别,于是把一切都交给了大哥。
他就这么机械地回了京都,去办葬礼,学着大人的模样端起酒杯一个一个去谢大家来送父亲最后一程。宋玠寒没有哭,甚至鲜少地冷静,可是真的办完这一切,他满身疲惫地躺在床上时,眼泪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他没有爸爸了。
宋玠寒问宋庭叶,明明他上次回学校前父亲都已经好了,为什么会出这样的事,为什么大家都瞒着他,要在最后才告诉他!
他记得宋庭叶说:“大伯的病来得突然,他不让我们告诉你他还在住院,怕耽误你的学业。”
如今父亲走了,学业他也不要了。
宋玠寒眼神空洞的盯着天花板,他后悔自己的任性,后悔为了逃离所谓的束缚去跟他吵跟他闹,宋玠寒想起小时候,他骑在父亲脖子上去动物园玩。
那晚宋玠寒想起了很多曾经的事,明明只是一些零碎的小片段,可偏偏带了父亲的身影,连回忆都在心疼。
……
“哎呀,大白你别挤。”
直播间里,众人纷纷凑在镜头前去瞅自己。
蓝单见他们一窝蜂没见过世面一样挤在摄像头前,不觉扶额,“还没开始呢,先搞个彩排,等会儿九点正式操作一波。”
陈也看了眼手机,七点二十一分。
“诶蓝哥,”齐暮暮扭头看他,“等会儿直播能开美颜不?”
蓝单摸了摸下巴,“可以倒是可以,就是不能开太大,不然到时候乐器变形不好办。”
“要啥美颜啊,”徐白无所谓,“知道现在追求什么吗?真实,只有最真实的直播才能让听众产生音乐的共鸣。”
齐暮暮不这么觉得,“大白,你out了。知道现在什么当道吗?美貌!谁会搭理一个平均颜值线低于全国水平的乐队。再说了,就我跟滟姐这样的小姑娘,不开美颜怎么能展现我们的美。”
陈也嘴角一抽,徐白上前作势要探齐暮暮额头,“暮暮你没事吧?也没发烧啊?”
齐暮暮一甩徐白的手,“去你大爷的。”
姜滟从角落的饮料箱里拿了瓶来,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干着,两脚一耷拉颇有土匪头头的架势。
齐暮暮可能是觉得他们已经没救了,也不再继续观点输出,找了个角落补妆去了。她说:“姐姐独自美丽,不跟你们瞎扯淡。”
姜滟:“暮暮最近有点沉迷自身美貌难以自拔,大家先忍耐忍耐,等过段时间暮暮清醒了就好了。”
齐暮暮:……
大家休息不过几分钟,蓝单便招呼大家对着摄像练一遍。姜滟深吸气缓解压力,觉得还是紧张,握住那瓶饮料咕噜噜一口气喝完。徐白看得震惊,竖起大拇指对着姜滟说:“滟姐,你要喝的是酒我直接称臣。”
姜滟:……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蓝单说:“待会儿一开直播,你们先唱,等结束再一起喊‘大家好,我们是‘傲慢小孩’‘就行了,剩下的再交给我们,到时候你们见机行事,注意!一定要有默契,观众抛出的问题你们也要尽可能得接住,知道吗?”
“知道了。”大家小学生回答问题般齐声喊道。
这次的开场依然是翻唱。当工作人员在台前准备就位时,姜滟轻声道了句,“要开始了。”
其余三人几乎都在同时点头。
摄像大叔对他们比了个手势,随即一齐喊道:“三、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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