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乞舍魂于赤柱中的两年,整片南寰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东原,四环中四大势力的无极道宗,天源地宗与金斧寨三派已入驻三环,唯有和善门尚在雪域城成了名副其实的四环顶尖势力。
西岭,这个本是妖兽栖息之地,终于被一位妖开启了本属于它们的时代,这个大妖自称魔尊,半龙之形,名为广上。但西岭众妖的崛起并没有和西岭的舟行盟发生冲突,两者之间让所有人都不明白他们是如何做到互不相犯的。
北漠,再没有了灾祸的存在,或是天乞拿走了支撑柱北漠底下的赤柱,那赤柱为石柱之首不断地吸收北漠的灵气以蕴自身被封印的虚弱,故而,并非北漠贫瘠,而是有了那根赤柱的存在,才会演变成如今的模样。当今两年过去,北漠荒地竟不断地焕发新生,好似神泽降临。
南寰,而今的天乞便是踏在了这里。
与其他四地相较,南寰这两年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望着前方茫茫处,天乞微眯了眼角,一股狠厉之劲迸发出现,“这诺大南寰就让我给它一点变化吧。”
两年的消失,让天乞错过了太多,有些事本就是天乞不该与之擦肩而过的,东原金斧寨入驻三环,便也就是说金斧已然踏入了灭劫之境,金斧寨的大事天乞错过了;西岭魔尊与天乞也有交情,此次与舟行盟共处,天乞都不知其中发生了何事,但凡此事出现一点差池,那么西岭人修甚至凡尘之人的活地都会不复存在,那里可有他的国啊,他的一切都在哪里!
说到底,这次为了南寰之事,天乞才在北漠待了两年,天乞当下最恨得莫过于源观了。
天乞发完感叹随后看向身旁的约舒尔,约舒尔始终不为所动,就连天乞打算对南寰大地降下“神罚”,她也丝毫没有怜惜众生的心,仿佛在她心里,一切可能都不如眼前这个男子重要。
“你当真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向天宫王借你吗?”
天乞看着约舒尔问道。
约舒尔轻轻摇了下脑袋道:“既然我对你有用,便不想问那么多了。”
此话说出,约舒尔已然是将自己放在了极低的地位,一句话,只要天乞愿意,哪怕是死
天乞闻言,鼻息长长一叹,“天宫王不问,他是想我做的都是他所愿的,可我想做的又岂是不为了自己。南寰众生总归而言是无辜的,杀了他们我会背负愧疚,这是修行之人的大忌,不能做到心无杂念。可你就是我的挡箭牌啊。”
“我知道。”约舒尔望着天乞突然笑了,“可我不会背负愧疚啊,所以我的修行不会受到心理的阻碍。”
越看向约舒尔那双透着明亮的双眼,天乞心头便多一丝不忍,强行闭上双眼,将目光转入黑暗。
天乞咽了一口气道:“南寰罪孽深重之处都有哪些。”
约舒尔伸手遥指,“东方十里城外有一处山贼,民间所报约有三千余人;再往东方五里靠海沿岸有一伙海盗,约一千人,他们中有化灵修士,具体几位目前不知。在西北地区有”
听着约舒尔报了十多处,加起来约莫七万人,其中修为最高的也就化灵期,至于灭劫修士根本不屑于做这些勾当,放在何处都是受人供奉的存在,也用不着做这些黑暗事来养活自己。
天乞微叹一口气,脚下纳什剑化身大剑,两人同立其上。
“走吧。”
此间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约舒尔口中东方十里城外的一处山头。
化灵修士高立云端,脚下便是芸芸众生!
大剑挡住了二人脚下的视野,天乞手中徒现那赤棍,手中黑色灵力划过,丝丝雷光在棍身流动。
望着天乞紧紧的握着赤棍,约舒尔拉住天乞的手道:“给我吧,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就这般赤棍被约舒尔拿在了手中,雷光没有攻击约舒尔。此时的约舒尔若是被凡尘之人所见,定会被误认为神明,那异人的美貌手中雷棍,这本该是仙子一般的人物,而今却要行下魔鬼之事。
天乞低着头,口中低沉一个字,“降!”
瞬间,赤棍雷芒大作,约舒尔转身而起,雷电之力从棍身宣泄而下,于这青天下,于这天道下,落入凡尘!
那山间的贼匪何曾想过自己会有今日,青天白日竟会降下雷电,这不是天道要他们亡,又是什么?
只见雷芒闪耀了半壁天空,盖过了白日的光芒,一声轰响迟迟传来,此刻的脚下哪里还有什么山头,哪里还有什么匪患,甚至那半壁城池都遭了秧,虽说只杀匪患,但这一劫下去,死了多少无辜人,谁也算不清了。
约舒尔落在剑上,脸色刷白,全身不住的颤抖,就在刚刚的一瞬间,上千条命在她手上流走,说不震撼那是假的,一下子死了如此多人,甚至他们都未曾想过自己会这般死去,或许他们之中也有善人,也有家室,现在一切都没了,连枯骨血肉都在这一击下找不到半点。
脚下浓浓地黑烟渐渐腾起,天乞的头一直低着,“还继续吗?”
谁是恶人,天乞才是这个恶人,若不是他,约舒尔还至于此。而今天乞还问出这样的话,他没有脸面,也唯有厚着脸面,羞耻无助可怜。
上天怜悯众生都是假话,谁强谁便是上天,谁便可以主宰生死,而今竟没想到是这般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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