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阿佑?”
多少年了?阿佑终于喊他声大哥,李从俊激动不已,甚至手足无措。
或许是相见得来太突然,兄弟两一时间有些沉默。
沉默,仅仅是一瞬间,烈日下,兄弟两同时开口:
“大哥……”
“阿佑……”
少顷,兄弟两相视一眼,哈哈大笑,那笑声里有着千言万语,将往日阴霾一扫而空。
李从俊笑着笑着,或许是阳光刺眼。他忍不住的泪水,滚滚而下。
真是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两欣然。
……
兄弟两隔阂尽去。
李从佑拉着大哥回舅妈家吃饭。
饭桌上,李从俊兴致勃勃,跟李从佑聊些船上的事。
“大哥,你跑的是渔船还是货船?”
很简单的一个问题,李从俊却楞了一下,才说道:“渔船,是渔船。”
李从佑不过是随口一问,可见了大哥的神情,觉得没这么简单,不过也没再追问。
其实李从俊六八年生,李从佑七一年生,俩人年纪相差仅三岁而已。
李从俊十四岁就辍学,跟人学跑船。毕竟这也是香江普通人家的出路之一。
兄弟两匆匆一聚,临别时,李从俊犹犹豫豫,迟疑几次才说道:“阿佑,你看什么时候方便?回去看看爷爷吧?他最近身体不太好,有段时间没见你了。”
李从佑目光一凝,“爷爷他没事吧?”
“没什么大事,老毛病了。”
李从佑点点头,“嗯!那我明天就过去。”
李从俊十分高兴,生怕李从佑变卦似的,急忙说道:“那就说定了,我走了。”
李从俊离开后不久,好几天没露面的潘玉贵,终于顶着一双熊猫眼,满脸倦意的回了家。
进门就塌在椅子上,身上满是见得着的疲惫。
跟家人打了个招呼,就眼一闭,响起了鼾声。
江素梅心疼不已,跟李从佑合力将他扶到床上。
“你说你舅舅这个辅警,做得有什么意思?这么没日没夜的,身体哪里吃得消?”
江素梅唉声叹气,即心疼又埋怨,把警署的领导挨个数落一通。
“真想让他别干了。”
李从佑只能扶着她肩膀无声安慰。
不干是不可能的,他不干,有的是抢着干的人。
看起来似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香江地区,批着金融中心,国际大都市的名头。
其实大部分民众都处在挣扎与煎熬之中。
安顿好潘玉贵,江素梅又匆匆出门,赶去上工。
普通人家,一生都在奔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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