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空调徐徐送着凉风,可李瑶琏的烦躁却是愈加明显。
陈洞溪见过那个与林蔓长得相似的女孩,可为什么不与自己说呢?
她手中的手机亮了又暗,暗了她继续打开,停留在拨号的界面,可却迟迟没有办法拨出去。
“小李。”
楼下传来钱蕴羽的声音,估计是叔叔婶婶都来了。她压下心中强烈的不安,这份不安来得莫名,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
打开门,李瑶琏重新拾起笑容,面对到访的亲戚。
一个雍容贵气的女人亲近的拉过李瑶琏的手,嘴上说的话却没有那么和气,“哟,你看看,洞溪真的是有福气,两个老婆都这么漂亮。”
李瑶琏的笑容刚刚挂起,听到后面的话不免一愣。她云淡风轻的遮掩过去,“洞溪这不是随您,您这三任老公可一个比一个有钱。”
这位姑母结了三次婚,老公一个比一个丑,可钱却一个比一个多。
姑母脸色一僵,没想到李瑶琏初次与她见面既知道她的事,还敢这样顶嘴。陈洞溪的上个老婆就不是个省油的灯,没想到这个更不简单。
钱蕴羽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幕,暗自发笑,她本就不喜欢陈家的这些亲戚,不说现在陈健去世之后,他们暗地里想争夺财产。
之前,她刚嫁进陈家时跟这些姑子没少龃龉,各种给她使绊。她碍着情面,不愿纠缠,她们便以为是自己好欺负。林蔓嫁进来后,她最喜欢林蔓的一点,便是她的耿直,对不喜欢的事物不留情面。每次见面都能怼的这群人哑口无言,本以为这个李瑶琏会装一装好脾气,没想到竟也是如此,不过比起林蔓已经温和不少。
她挂上和蔼的笑容,走到两人面前,“在这聊什么呢,快点坐下吧,就要开席了。小李,跟我到厨房看看张姨做得菜怎么样了。”
李瑶琏听话的跟过去,看这钱蕴羽眼中满意的神情,心中暗暗觉得好笑。她早就知道钱蕴羽的弱点,当初林蔓没少吐槽陈家的亲戚,婆婆又一味忍耐,每次都是林蔓出头。
可这哪是什么忍耐,李瑶琏嗤笑一声,以前只不过是想要林蔓当那只出头鸟罢了,现在又变成了自己。
临近饭点,陈洞溪姗姗来迟,在这之前,那些叔叔婶子又是一顿阴阳怪气,可见到了陈洞溪,却已经不敢言一语。
陈洞溪已经与以前大不相同,随着父亲的去世,他突然一夜之间长大,原本有些玩世不恭,对着家里生意有一脚没一脚参与的二世祖,突然就变成了狠厉果断说一不二的蕴挚总裁。
之前陈建还在的时候,作为家中老大,为了照顾弟弟妹妹,对他们的一些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陈洞溪掌权之后,直接重新洗牌,他们之前不少不干净的暗下交易全部折掉,利益少了一大半,不止如此,自己安插进公司的自己人,也几乎被辞退,换了新人。他们再也不敢轻视对这个侄子。
大家面上又恢复了和谐,一家人看起来其乐融融。
李瑶琏一直忙前忙后,挂钟敲响九下,众位长辈终于告辞离开。李瑶琏陪着阿姨收拾着桌上的水果,钱蕴羽走了过来,“小李,这些交给阿姨做就行。”
李瑶琏柔柔一笑,“没事,妈您歇着吧,我这很快就收拾好了。”
陈洞溪神色冷淡,看着两人的互动,直接转身离开。
“洞溪!”
李瑶琏见他离开,连忙喊住。
他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看着下面的女人。
李瑶琏放低身段,柔声细语,“我有事想跟你说。”
陈洞溪冷冷的看着她,脸色阴沉,“在这说吧。”
“回房间吧,我有件重要的事情。”
李瑶琏想要伸出手拉住陈洞溪的袖子,却被他直接甩开。
“给你三分钟的时间。”
李瑶琏连忙擦干净手,跟了上去。
“说吧,什么事?”
室内只点着一盏昏暗的小台灯,陈洞溪的脸隐入黑暗,看不清表情。
“你最近是不是见到了什么人?”
黑暗中传来一声轻笑,“我见到什么人,需要向你报备吗?”
李瑶琏今日喝了一点酒,原本埋在心间的话一股脑的说了出来。“你是不是见到了一个长得像林蔓女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黑暗中的男人没有回答,周遭的寂静让李瑶琏心中渐渐变得烦躁,恐慌也被放大。林蔓对陈洞溪的影响还没有消失,李瑶琏还没有彻底的占据陈洞溪的心,现在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一个与林蔓长得如此相像的女人,他她怎能不害怕。
酒精的作用,让她有些失控,“你不说,我也会查清,但是陈洞溪,你要清楚,我们马上就要结婚,成为一家人,作为你的妻子,你应当要告诉我这些。”
“妻子?”黑暗中的男人站了起来,走到李瑶琏面前,他俯下身,一双幽冷明亮的眼眸对上李瑶琏的眼睛,脸上讥讽的笑,语气却暧昧至级,“我们当初那些事,我的妻子林蔓,可并不知道。”
犹如利刃扎进李瑶琏的心脏,她咽下痛苦,冷冰冰的开口,“林蔓死了,不要说是我一个人害死的她,你是帮凶忘记了吗?你现在在这里演什么情圣?”
忽然一双手紧紧地掐住李瑶琏的脖子,越攥越紧,渐渐有些喘不上气。
本能的去抓陈洞溪的手,可在看到他泛红的眼睛,李瑶琏突然放开,脸上展出妖冶的笑,妩媚性感,“林蔓已经死了,没有任何的替代品是她。”
窒息感逐渐消失,李瑶琏疯狂咳嗽起来,许久才平静下来。
她缓缓走上前,抱住面前的男人,压抑着心间的苦涩,。“林蔓爱你,可她最爱的是她自己,但我不是,我爱你,洞溪,我只爱你。为了你我愿意抛弃一切,为了你我甚至愿意杀人,我爱你。”
男人没有挣脱女人的怀抱,眼中浓烈的厌恶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悲凉。
他一直都明白,李瑶琏也明白,他最厌恶的,是他自己。
李瑶琏伏在他的胸口,嗅着他的味道,缓缓开口,“洞溪,已经过去了,我们一起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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