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娜打量着林蔓,并没有相信彻底眼前人的话。的确,她们长得很像,但并不是林蔓。况且她印象中,林家并没有第二个女儿。
晓娜双手抱胸,戒备的看着林蔓。“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冒充别人你想做什么?”
林蔓有些着急,她欲言又止,不知怎么开口,叹了口气。
“你可能无法理解,我也无法理解。我没有死。不,准确的说,我死了,但是我重生了,重生在了我同母异父的妹妹身上。”
荒谬至极。
晓娜冷笑出声,“你刚从精神病院出来吗?不要觉得长得像就是那个人,你去问问街上随便找个正常人,谁会相信你这番话。”
林蔓手无足措,“当然不信,这就是我没有直接回家的原因。谁会相信呢?我刚醒来的时候也不相信。”
晓娜垂下眼,看着木桌上的花纹,面前这个人让她有种奇怪的感觉。“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林蔓。”
林蔓皱眉,最后幽幽开口,“我们认识四年,是大学舍友。但真正变成朋友那天,是一个晚上。我们那时刚刚吵了架,我去找你向你道歉。那天晚上,你告诉我你的名字并不叫晓娜。这件事你还记得吗?”
听到这话,晓娜蓦地睁大眼,心头微微一凛,但没有开口打断
“还有,你写的文章第一个读者是我,你拿到第一笔稿费,带我去了游乐园。坐完过山车,下来你就吐了。那时候你靠在我的身上,对我说等你挣到大钱,我们一起去环球一起去迪士尼。”
晓娜直起身,眉头紧皱。那时她一直想写点东西,林蔓不断地鼓励她动笔,没想到意外被采用,给了一笔不菲的稿费。
看着晓娜的神情,林蔓乘胜追击接着说,“后来你偷偷写的第一本小说,你有一个读者,从开始一直坚持到最后为你投票,她的ID是不是叫逢考必过。我一直没有告诉你,那就是我。我怕你尴尬,一直都没有对你说。”
“还有你喜欢的那个男孩子,他生病的事,你说只告诉了我,我一直帮你瞒着,连李瑶琏都没有说。当时为了给她治病,你四处借钱,我偷偷赎回基金借给了你,葬礼还是我陪着你一起去参加的。”
一幕幕,如潮水般涌入晓娜的脑海。
“不要······不要说了。”
晓娜只觉得浑身发凉,身上止不住的颤抖。
“晓娜,难道你还不相信吗?”
晓娜猛地起身,走到林蔓面前,紧紧抓着林蔓的手,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潮澎湃。
“蔓蔓,真的是你。我就说你不可能想不开自杀······”
“不,”林蔓打断晓娜,“那是我,我的确,真的死了。”
晓娜不解的看着林蔓,“你为什么·······为什么?那你现在是谁?”
林蔓颓然坐下,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我清醒的时候,就已经在宁安的医院里了。”
“现在的我,是我的同母异父的妹妹黎漫,我去世那天,她想不开做了傻事,或许是这个原因,我阴差阳错,来到了她的身上。”
虽然是中文,但是晓娜感觉自己有点消化不了刚才的消息。
“这太匪夷所思了。”
林蔓叹了口气,“一开始我也不能相信,醒了又晕晕了又醒。直到昨天,我妈给那个女人打电话通知葬礼,我才知道原来真正的我已经死了,这才连忙从医院里跑了出来。”
“医院?你的身体怎么样?”晓娜连忙查看林蔓的身体,
林蔓制止住她的动作,本来没什么事,一掰扯,身上反而痛了起来。“没什么大碍,但是有些伤口疼得厉害。”
晓娜心疼的看着林蔓,“你怎么不联系阿姨叔叔啊,你妈妈前几天知道你去世了,直接昏倒住进了医院。”
一听到这话,林蔓连忙站了起来,有些激动。“什么!我妈现在怎么样?她还好吗?”
晓娜连忙安慰林蔓,轻轻抚着她的后背,“放心放心,没什么问题,就是情绪一时激动,这两天在忙你的葬礼已经出院了。”
林蔓颓然的坐回沙发,捂着脸,泪水沿着指缝低落。
“我想去找他们,但我一是不知怎么开口,二是,我还不清楚自己死因。”
“如果我现在回去,虽然可以团聚,但别人可能会起疑,尤其是凶手,我父母怎么如此快走出丧女之痛。我本想查到结果,将凶手绳之以法,那时爸妈也过了伤心的时间,再告诉他们真相。而且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然我什么都没做,就已经被抓走做研究了。”
晓娜了然,拿出纸巾递给林蔓。
“也对,既然你非自杀,那一定有凶手。不过今天下午葬礼你去吗?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
林蔓摇头,“虽然有理由,但是我并不打算过去。我还没适应现在的这个身份,万一没演好这出戏,弄巧成拙反而坏了事。”
晓娜点头,像是想起什么,连忙起身回到座位,在包里翻找,“那你先去我家等着,到时候我忙完,咱们再商议。”
林蔓摇摇头,解释道:“今晚我会去酒店,林蔓是你的好朋友,但黎漫与你素不相识。贸然出现在你家,被人看到怕是难以解释。对了,明天上午我打算就回宁安。”
听到这话,晓娜手一顿,“为什么这么着急?”
林蔓深深地叹了口气,目光悲戚,“我现在的身份已经不再是林蔓。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找你,以及确定一下我父母的情况。事情做完也该回去了。更何况······”
林蔓一停顿,想起医院那个人,
“蔡予斯,就是我和黎漫亲生母亲,昨晚她被我气病了,还在医院晕着。林蔓与她不相往来,但黎漫不是,总归要回去管一管她。”
晓娜也忍不住想要叹气,“那你以后怎么做呢?”
林蔓还未开口,便被电话铃声打断。
晓娜接起,对面的人说葬礼有一点问题需要她来处理。
扣了电话,晓娜有些为难,“那边出了一点状况,我要赶回去处理一下,既然明天你回宁安,那我今晚去酒店找你,晚上我们再聊。”
林蔓点头,“嗯,不用担心我,开好房间之后我把地址发给你。”
临走分别前,晓娜站起身,紧紧抱住林蔓,“不要害怕,现在至少你活着就很好。后面一切的事我会和你一起面对。”
这句话,让林蔓眼睛有些涩涩的痛。小时候林蔓有时会思考,朋友是什么,她想朋友应该是可以一起分享玩具和零食的人。长大后,她改变了想法,朋友应该是可以倾听彼此秘密的人。而现在她看着晓娜离开的背影,她突然有了新的感触,朋友应该是感到安心相信有她在可以一起克服困难的人。
林蔓有些茫然,自己是不是这样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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