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予斯急急问道,有些惶恐。“漫漫发生了什么事”
苏捷摇头,“她情绪不稳,把我赶了出来。”
听到这话,蔡予斯心一沉,她本以为是自己的阻拦,黎漫不愿见到她,醒来只想见到苏捷。可看到门外被赶出的苏捷,蔡予斯不解,这又是怎么回事。
她快步走到门前,轻轻敲门。
“漫漫,是妈妈,你开开门好不好,你现在刚刚苏醒,身体还不好,就算是你对妈妈有意见,但现在你也要养好身体啊。”
蔡予斯还在不断的敲着门。
被子里的林蔓泪如雨下。她死死的咬住嘴唇,不要发出哭声,努力将哽咽咽下。
漫漫······
林蔓嘲讽地笑出声,眼角带着泪水。
同音却是不同字。
她的希望再次落空。当看到蔡予斯的第一眼时,林蔓只感受到愤怒和痛苦,昔日被抛弃的感受和对母亲的怨言,一股脑的翻了上来。
但当冷静下来,她又隐隐的开心,原来生病了,妈妈还是会来看她一眼。
可现在,林蔓才认清这个现实,原来让蔡予斯焦急难过的漫漫并非是她林蔓。
这个认知像是利刃,完完整整,不留余地刺入林蔓最深处掩藏的伤口中,血汩汩流进,把她曝晒在日光下。
真是荒谬可笑至极。
另一边,蔡予斯还在坚持不懈的敲着门。
“漫漫,妈妈求你,开开门还不好,我们好好谈一谈。妈妈这次一定会听你的意见。”
看里面没有反应,蔡予斯趴到门上,冰凉的触感让她一哆嗦。
仔细听了一会,里面没有任何声音,蔡予斯有些心焦,漫漫该不会又要做傻事。
实在等不下去,她压低着声音,对苏捷说,“去找护士来开门。”
苏捷点头,转身前,他不安的看了门一眼。似乎想要透过这扇门,看清里面的人。又像是在等待着,下一秒里面的人打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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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问题,只是睡了过去。”医生收起工具,有些恼怒,面色不善,“不是都跟你们说了,别再刺激到病人,你们又在做什么?”
蔡予斯连忙认错,医生见状也不好再多斥责,简单交代了记录转身离去。
看着熟睡的黎漫,蔡予斯细心地帮她掖好被子,拿出刚才去楼下药店买的润唇膏,细细的涂抹在黎漫干燥起皮的嘴唇上。
收拾妥当后,看着旁边还没离开的男人,蔡予斯沉沉出声,“你跟我出来一下。”
坐在外面的柔软的沙发上,蔡予斯冷冷的看着对面的男人。
高高瘦瘦文生样子,举止斯文。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书卷气十足。
面对蔡予斯强大的气场,苏捷并没有感到胆怯,他大大方方的回望。
“之前我们一直没来得及见面,今天正好聊一聊。虽然电话里我说同意你们两人的婚事,但你们不合适。”
闻言,苏捷轻笑出声,“果真如此吗?究竟是因为我们不合适,还是因为,我并非你心中的富家公子。”
隐秘的心思被小辈这样直接的戳破,蔡予斯冷面凝眉看着苏捷,冷笑一声,大方承认。
“对,你既然提了,我也明白告诉你,是有这个原因。漫漫从小锦衣玉食,什么苦都没受过,她喜欢的包包,你三个月的工资都买不起,你怎么给她想要的生活?”
“我是她的母亲,哪个母亲不想要自己孩子未来的生活过得轻松快乐一些,这样想有错吗?”
苏捷轻轻点头,“自然没错,可是,伯母你为什么觉得你理想的生活就是她想要的。你真的了解漫漫吗?”
蔡予斯有些动怒,一掌拍到桌上。周围在休息的一些陪护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她是我的女儿,我不了解谁会了解。你们要结婚,要一起生活,没有物质条件,靠露水和虚无缥缈的理想养活自己吗?”
苏捷垂下眼,从口袋中拿出一张卡,推到蔡予斯面前。
“这张卡是三年前,我陪着她一起去开通的。里面有你给漫漫三年的生活费,一分没动。您可能并没有想到,这三年的时间里,漫漫早就已经开始尝试独立生活,努力养活自己。”
蔡予斯狐疑的看着苏捷,像是在判断他的话真假多少可信。
苏捷抬眼,眼镜下狭长深邃幽幽不见底的黑瞳,一时让蔡予斯摸不清底。
“您有没有想过,一直以来塞给她的,并不是漫漫想要的。漫漫曾经对我说过,她早就受够了这样的生活,有钱又如何,见到自己的母亲被那些所谓的贵妇为难,父亲还不帮母亲说话,她的心里是多么的难过。”
听到这话,蔡予斯的心脏被狠狠触动。原来,黎漫一直这样想父母的婚姻。
黎琅并不是什么体贴的丈夫,嫁过来的蔡予斯常常被婆家刁难,为了金钱,为了地位,蔡予斯常常忍耐着。小黎漫有时候会撞到这些画面,她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
没有理会蔡予斯的怔愣,苏捷继续开口,“如果我没猜错,您和漫漫的争吵不单单是因为结婚吧。我们早就已经说好,近期内不打算结婚,我们本想等再成熟一些,真正确定可以建立家庭、承担责任后,再做打算。”
“黎太太,漫漫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生活。她不是你的傀儡,也不是第二个你。你想要的一切,并不是她的最优选择。”
蔡予斯看着苏捷沉静淡然的眼睛,嘴唇微张,说不出话。
苏捷嘴里的黎漫,真的是她印象中的女儿吗?
心口传来阵阵疼痛,疼得无法呼吸,却也提醒着蔡予斯的存在。
她看向病房,心中悲凉,对一个女儿弃如敝屣,不再来往。另个女儿悉心教养却不知内心所想。
她真的不是个好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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