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到了安烬与钟离这个地步，他们要面对的是整个璃月的人，负责的是璃月这个整体，就好像人类在得白血病之前不会在乎白细胞一样，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安烬问道：“为了更大的利益，微小的牺牲是可以接受的，钟离，你是这么认为的对吧？”

钟离点头：“确实如此，我并非没有考虑过他们，只是，我没有更好的选择，璃月人必须学会面对牺牲，必须学会独立行走……”

“好吧，你说的是对的，但是我只能理解，却难以接受。”

“为什么？”

“我只是觉得，那样的死亡，很难看罢了。那不是牺牲，而是被放弃。”

“嗯……”钟离叹了口气，“已普遍理性而言，你是的对的，是我将七星推上了风口浪尖，而七星又将那些士兵送入地狱，我责无旁贷。

但现实就像是一个注定绕不过的死结，无论我在什么时候决定退位，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即便是我不决定退位，在未来可能的大战中死亡，这样的事情也依旧不可避免……”

现在安烬更加深刻理解了历史书上那些轻描淡写的句子背后的分量了，比如“我们走了一些弯路”，再比如“大灾，人相食”。

“为何不慢慢引导璃月走上自己行动的道路？”

钟离：“我没有吗？我以为我和众仙慢慢退隐都是假的呢。”

“也对……”

不怪安烬玻璃心，只是安烬实在是见不得这些，“希望七星的表现能好一些吧，不要让人失望。”

“哦？我以为你应该很看好凝光和刻晴呢。”

“我确实很看好她们，所以我甚至给他们送去了一些小小的提示。”

钟离表现地很无所谓：“给就给了吧，以普遍理性而言，没有多少用处，反而会让他们疑神疑鬼。”

事情没有出乎钟离的预料，月海亭收到安烬的秘密举报之后立刻再一次加强了黄金屋的防备工作，同时开始在全城范围内限制一切愚人众的行动，就连至冬国过来的商人也被要求尽可能地安分守己，不要外出活动。

凝光和刻晴千算万算，她们能用手中的权利影响璃月境内的几乎一切事务，然而终究还是有一些难啃的骨头。

“凝光大人，望舒客栈发来消息，称仙人们对于璃月港的态度，似乎不是很好……”

凝光接过迷信，拆开外面的封蜡，细细研读，一个字都不想错过，然后表情微变，将信递给玉衡星刻晴。

刻晴看见之后也面色大变，“难道，我们璃月港要和璃月自己的仙人，同室操戈，兄弟阋墙吗？”

天枢星天叔摇头：“仙人们可不是什么兄弟，他们算是璃月港的爹妈。”

凝光镇定地说道：“就算是孩子，也总有长大的一天，我不相信仙人们看不到这一点。”

摇光星微微叹息：“就算是看到了又如何呢？父母教训孩子，那不是天经地义么，除非孩子真的能脱离父母的掌控，闯出一片天地啊……”

刻晴片刻摇摆之后再次坚定了信心：“此刻就是我们璃月真正脱离仙人影响的时候，蒙德已经发生了巨变，而这样的巨变也一样发生在我们璃月身上，这时千年未有的变革时代，我们只能选择适应，勇敢地同过去告别，因此，我们必须处理好与过去的统治者们之间的关系，这不仅仅是为了当下，更是为了将来，我们做的越好，璃月的将来就越是光辉。”

刻晴说的确实在理，但是这话说出来之后偌大的会议室里除了几个位高权重者抽烟的声音，就再也没有别的声音了，太难了，这要怎么说。

开阳星最先将自己烟锅里的烟丝抽完，习惯性地磕了磕烟锅，发现这一下搞得大家都看向他，他也没办法了。

“别都看我呀，我能有什么办法，对面是仙人，人家要迎来，咱们只能受着不是？”

天权星凝光对这样的回答很不满意，“难道仙人们就没有犯错的时候吗？璃月历史上不是没有过吧？就比如若陀龙王，再比如夜叉……”

“那个是特例！不要忘了他们又是在什么情况下发疯的，先发疯的，其实是我们。”天叔立刻掐灭了这个话头，“眼下最重要的是沟通，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像是疯子一样坐在这里猜测、揣摩仙人们的行动，我们需要一个行之有效的沟通渠道。”

面对天叔的请求，凝光只好点头，“那我便请甘雨小姐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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