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询腿上所涂的药草没能被立即洗掉,原因是,宇文询惊呼自己的腿有感觉了!
这让锁言及听到消息的所有人都欢呼起来,比过节还喜悦、热闹。
楚晗暗自摇头,却没拆穿他在下午醒来时就已充分感受到自己双腿的存在,却忍到此时才说,无非是为了拖延时间,因为他要的东西还没到。
她佯装不知,还故意皱了皱眉:“怎么跟我的预测有些出入……算了算了,这个不重要,”她摆了摆手,“虽然迟了点,但只要腿有知觉了就好。”
宇文询闻言,不由心惊后又松口气:“我感觉腿很舒服,应该是这些药草的原因……再多敷数个时辰可好?”
楚晗顺着他的心意点点头道:“依你,反正它们都是灵草,尚有余效。”
她转身朝外走去:“那就等药草洗了再教锁言按摩术吧。”
宇文询长舒一口气。
“对了,”楚晗突然顿脚回身,让宇文询舒出的后半口气猛停,吊在那里,“闲来无事,我去嫀王府探探吧,看逅璠到底在不在那里,如果可能,我就直接把他掳走算了。”
“别,”宇文询忙道,“楚少主稍安勿躁,待洗去药草,我便亲自去嫀王府要人,定把他给你带回来,何必急在这一时?”
“你是怕宇文嫀发现我,再将逅璠双手奉送、好与我勾搭成奸吧?”楚晗嬉笑道。
宇文询垂眸,似以无声默认。
楚晗含笑摇头:“好吧,既然这样,为了让你安心,我就不去了,等着看十七殿下的手段。”
说罢,不待宇文询答话,便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
一夜无话,第二日的早餐和午饭,楚晗也是独自在三戒院用的。直到傍晚,锁言才过来请她到宇文询的寝殿,说殿下腿上的药草已经洗去,洗浴时,殿下还发现能感觉到水和热气,心情更加愉悦,特请她共餐。
楚晗立即应邀,不一会儿,便坐到菜肴丰盛的宴桌上,宇文询则自己推着轮椅从内室出来,膝上还放着干发用的布巾。
锁言见了,刚要开口为他干发,宇文询却带着轻浅的笑,对楚晗道:“楚少主为我干发,可好?”
锁言愣在原地,随即,心下欢喜不已殿下他从未如此笑过,说话也从未如此温柔。楚少主来了之后,殿下果然渐渐变了呢!
楚晗很配合地柔声应道:“好。”
两人一坐一立,楚晗像上次一样,一手轻撩他的丝丝墨发,一手用炙阳掌的热力为他烘干。
锁言不敢出声打扰,轻手轻脚地点上红烛和熏香后,悄悄退了出去,还顺手带上殿门。
“多谢楚少主,”发干后,宇文询道,“发散于用餐不便,楚少主为我束发可好?”
“这……”楚晗面露迟疑之色,“只有新夫才有被妻主束”
“楚少主随意一束即可,”宇文询不待她说话,便出声打断,“无需太讲究。”
“那,好吧。”
楚晗答应了他,随后便真的只是将他满头墨发往脑后随意一束,而宇文询也真的没说什么。
只是,在落座时,宇文询却又要求她坐在自己身边,理由是:方便为她夹菜。既然以宴示谢,自然要亲自为她夹菜,可若两人相隔太远,他这还未能真正站起、尚坐在轮椅中的人,如何起身将菜肴送到她的碗里?
楚晗犹豫着推脱了下,便如其所愿地挨他坐下。
宇文询执起青玉酒壶:“为表谢意,本殿先敬楚少主三杯。”
楚晗没有拒绝,含笑看他倒酒,然后在他端杯相敬时,一饮而尽。
连饮两杯后,倒第三杯时,宇文询执壶之手的食指悄悄在壶柄内侧微微动了动。
楚晗接过他敬来的酒杯,看着杯中酒笑道:“前两杯无料,可令人放下戒心,若十七殿下有留我之意,这第三杯,我就该斟酌慎饮了。”
宇文询心中暗惊,却脸色不变,笑看她道:“楚少主这是怕本殿酒中下毒、不敢喝了?”
楚晗带着淡淡笑意看着酒杯:“怕就怕,不是马上置人于死地的毒酒,而是,”
她抬眼看他,“喝下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宇文询轻笑一声,凝视她半晌,才道:“为示清白,这杯,我们共饮如何?”
“共饮?”楚晗戏谑,“小询询是在暗示本尊什么吗?”
宇文询并不生恼,反而从她手中取走酒杯,毫不犹豫地喝了一口含在口中,再将酒杯递还给楚晗,以目光示意。
楚晗既知杯中放了什么东西,自然不会逞能,虽接了酒杯,却看着杯中物迟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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