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阿若清了清嗓子,从身边的一个木盒子里掏出一块红布来,上面绣着两只鸳鸯,鸳鸯相互依偎,活灵活现,宛若要从绣布上游出来。
阿若的绣宫,已然是出神入化的境界了,柳儿暗自佩服,这般手艺,若是在宫外,该是多少达官贵人追捧,如今在这掖庭宫中,便只有没日没夜的工作。
“上次你让阿离给我推荐的绣样,淑妃娘娘很是喜欢,让姑姑赏了我不少东西,这块是江南上供的丝绸,我拿着边角料并了一对鸳鸯枕巾,希望你到东宫以后,能和太子和和美美的。”
上好的缎面,一等的绣工,若是在宫外,肯定是千金难求的用品了。
“阿若,你这手艺,在宫里确实是屈才了。”柳儿并不接过那对鲜红枕巾,解释道:“我入东宫,身份只是侍妾,鸳鸯戏水的绣样,只有在太子大婚的时候,太子妃才准许使用的,我拿了不合规矩。倒不如留着,将来有机会,有机会的话可以送给阿离。”
阿若讪讪,收了枕巾,犹豫了一会,终于鼓起勇气,说到:“我托人打听过,太子侍妾,可以带两名随从,如果可以,能不能让阿离陪你出宫。”
柳儿不解:“这个我也想过,我在宫中没有什么熟人,可是阿离未必愿意,这宫里有你,一旦出去,那就是长长久久的不得相见了。我这一去,前途未卜,若是飞黄腾达也就罢了,若是受苦,省的连累别人。”
话没说完,阿离就皱着眉头过来,双手捂着肚子,小脸扭曲到了一起。
“阿姐,我可能是受凉了,不舒服的厉害。”阿离说话哆嗦,她的痛苦以及从神情中反馈出来。
这时,隔壁案桌的宫女抱着一大堆的绣布和图纸扔在了阿若的桌前,“别说话了,这些今天不吃不睡都做不完呢。”宫女说完,把上面一小碟拿起,放在自己桌上。
阿若在这绣房的境遇,柳儿是知道一些的,各种脏活累活她做,做着做多的活,拿着最少的赏赐,有的时候赏赐不过是今日的饭能吃饱。
“阿离,我这还有活,你先回去休息,多喝热水就好了。柳儿,我刚跟你说的,麻烦你好好考虑下,阿离肯定会愿意的。”
离开绣房,阿离因为拉肚子闹腾的厉害,就赶忙回了她的卧榻。柳儿只好一个人,拄着拐杖一拐一拐地回去。
等快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依旧是空无一人,自己走了一路,伤口又开始疼的厉害,柳儿咬咬牙,想着还有几步就到了,不必在外面,若是别人看了去,又不知道要怎么编排她了。
咦,奇怪,这会按理不应该这么安静,已经是中午了,兰生那伙人理应闹哄哄的回来的。
柳儿一抬头,看见了让她惊讶的身影。
“你怎么还在?”柳儿脱口而出,心中暗叫不好,那人却是先她一步,赶忙扶住了她晃晃悠悠的身形。
李昀朗有些生气,说到:“太医说过,好生修养,貌似你对这医嘱不太理解。”
柳儿被李昀朗扶着往前走,不好回过身来行礼,索性就不管了,问道“殿下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这会又过来了。”
“我若不过来,只怕你这会已经倒下来了,那个小丫头真的太过冒失,做事情考虑不够周全。”
“无碍,还是个小孩子,不过才十岁而已。殿下无需放在心上。”
“哼,”李昀朗不屑,“我回宫那年也是十岁,没有这般失礼,你十岁那年,已经领着一众宫女打理安月的饮食起居了,也不是这般无理。”
柳儿失笑,纵然李昀朗说的是事实,可是那不是孩子该有的样貌,十岁那年,他们都迫于生活的压力,而不得不适应那样的生活,活得老气腾腾。
柳儿认真道:“我喜欢阿离,小孩子就该是那个样子的。”
李昀朗低头瞄了瞄柳儿认真的脸,心想你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丫头,说这话仿佛经历了很多似的。
“可我喜欢你这样。”冰山脸的李昀朗,就这么轻易吐出了这么一句,那一刻,他的心中有一树的桃花,一朵接一朵,忽然之间,开遍整个心田,他突然明白困扰自己多日的不安是什么了。
原来李昀朗的去而复返是给柳儿拿了更好的药,他这太子之尊,一日来了两次掖庭,也是足够轰动的了,很快,太子来掖庭看柳儿两次的事情便在宫中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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