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乱语】无论是判字常鬼,还是无字鬼,平日多以隐形状态出现。但从隐到显的契机掌握在鬼自己身上。可选择“仅一人可见”,亦可选择“仅限定几人可见”,但很少有鬼敢“全现”的。这种隐身权限,整得和朋友圈似的,真过分……
……
……
陶闲能够理解李易风内心的痛苦,所以一咬牙,成了它的介错人。
只不过用的是弹弓介错,而弹弓瞄准的是虎主。
那颗雷劈木钉附带着陶闲的恨意与无奈,从那虎主的脑门起,瞬间贯穿了整个身躯。偌大个身影顿时被击得焦黑,继而渐渐聚成一团,最终凝结成一块巴掌大的,晶莹透亮的白色石头。
“若有来世,绝不为虎作伥……”
这是李易风消弭前笑着对陶闲说的最后一句话。
陶闲有些自责,丝毫没有理会打怪掉的宝贝,一双眼依旧盯着李易风消散的地方,怅然若失……
我要是能多知道一些这个世界的知识,也许此事就有另外一个结局。
小露都已经让我谨慎些,明明没本事,为什么还那么爱逞强?
为什么???
陶闲最害怕别人嘲讽学哲学的人往往自以为是,而今天的他,切切实实地品尝到了自以为是的恶果。
很酸,很辣,很羞愧……这滋味,让陶闲心如芒刺。
“嘻嘻嘻……”林中忽然传来一名女子的嬉笑声,那声音娇媚可人,闻之浑身酥软,直教人忍不住还想再听一次。
“相公,你害了自己朋友,你好狠的心肠啊……”
那女子忽而又转了个声调,语气幽怨,已有三分嗔意,仿佛如一把锯子,不断的在陶闲自责的伤口上来回拉动,那股负面情绪顿时喷涌出来,将陶闲的整个心房笼罩。
“我害了自己的朋友?”陶闲茫然的抬起头,僵硬的在原地转着圈,想看看到底是谁在说话。
“对……你害的你朋友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你的良心不会痛么?”那女子声音忽远忽近,却总是在最关键的几个词上铿锵有力的激荡着,仿佛在强烈控诉着陶闲的残忍。
那女子音之所至,突然心脏“嘭嘭”直跳,好像被这女子一唤,真的绞痛起来。
“痛……好痛……我的心好痛……”陶闲捂着胸口蹲在地上,疼得额上冒出豆大的冷汗,随即倒地痛苦地的呻吟起来。
那女子语不停歇,接着唱起一首诡异可怖的小调来:
郎之狠心日,
妾之断肠时。
言而无信天地知,
如今悔恨迟。
君当郎如友,
郎当君如狗!
一缕妄念害友身,
郎应随君死。
啊……
一缕妄念害友身,
郎应随君死……
此曲如魔音一般,仿佛将陶闲带入到了四处冒着惨绿的幽冥鬼火的地狱里,阴森可怖。而刚刚消散的李易风却恰好出现在他眼前,在一口油锅中痛苦如狂的哀嚎起来,那沸腾的油锅一滚,露出了森森的白骨,身上全无半块好肉。
陶闲被这副画面震慑到颤栗不已,只能眼睁睁的在一旁看着李易风在油锅中呜咽着,抽泣着,久久不能歇止。
“这都是我害的……我害的……”陶闲痛苦的抱着头,亦跟着呜咽起来。
一波接着一波的愧疚情绪像潮涌一般冲刷着陶闲早已脆弱的神经,大脑中的意识从体内渐渐剥离,顿时呆若木鸡。
“来来来……不用怕……我带你走……”那女子声音渐渐温柔起来。
陶闲如中魔怔,眼神仿佛死了一般,痴痴呆呆的跟着那声音而去。
“戴上它,你会好很多……”那女子悄悄的走上前来,往陶闲颈上套上了一条草绳,一双惨白如枯骨的手伸将过来,将草绳系成了一个环状。
“为什么戴上它,我会舒服很多?”陶闲一边走,一边疑惑的问道,内心深处那一缕对世界万物的好奇和怀疑,条件反射式的从陶闲混沌的脑海里划出了一道火光。
怀疑是知识的钥匙。会问“为什么”是消除迷惑的一剂良药,这就是哲学家恐怖的地方。
“因为它会让你安心啊……”那女子突然一怔,没想到这小子还会问出问题来,只能临时编了个话回应道。
“这草绳硌得我脖子痒。”陶闲木讷的回答道,眼神中却渐渐有了光泽。
“呃……忍一忍就好了……”那女子尴尬的应和道。
“可这一痒我心里便躁得慌,哪还来的安心?你应该换个绸缎的,这料子比较亲近皮肤……”陶闲木然的摇了摇头,习惯性的抬起了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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