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周嬷嬷哭声立马止住,彻底崩溃了,也不拽柳意了,连忙扯着秦云舒的衣摆。
“大姑娘,老婆子到底做错了什么,你怎如此狠心?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万万不能啊!”
周嬷嬷在大户人家呆了几十年了,发卖是最要命的。一旦被卖,就沦为贱奴了。对付贱婢的招数,痛苦不堪。她一大把年纪了,吃不消啊!
想到这,她哀求的更加厉害,“你这么对我,死去的太夫人知道,地底下会不安!”
秦云舒唇边泛出冷笑,“若我不这么做,她才会不安。”
秦府想要安宁,内宅必须稳妥,存了私心的刁奴,坚决赶出去!上辈子吃了这亏,今生定不能!
周嬷嬷听出她话里的坚定,双手死死握住,不管不顾的朝着秦云舒磕头。
咚咚咚——,一下又一下,每次力道都重,额头快磕出血来了,声音也嘶哑了。
“姑娘小时候身体不好,我日日煮药膳,寒冬腊月也不停,膝盖毛病就这么落下了。现在姑娘大了,老婆子不中用了。”
秦云舒看着她悲戚的样子,如果没有重生,听了这话肯定心软。
但现在,她知道,好听的话全部藏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
秦云舒轻笑一声,也不多言,只撂下一句话,“派几个人处理。”
话音刚落,周嬷嬷也不磕头了,红了眼嘶叫起来,“姑娘的心这么狠,哪个男人敢娶?你这样对我,我死了,一定要去太夫人那说你!”
喊叫间,根本不顾主仆礼仪,甚至朝秦云舒扑去。索性王管事和柳意利索,忙拖了她下去。
秦云舒一脸常色,静静的看着周嬷嬷被拖出去,人影已经不见,嘶吼声依旧盘旋。
渐渐的,声音也跟着消失,彻底清净了。
秦云舒站在庭院中,抬头看向粗壮苍绿的樟木树。积雪压了满树,依然生机勃勃。
她要秦府和这树一样,无论多大的风雨,都能扛过去。她的至亲,永远在身旁。
“舒儿。”
带着慈祥的苍劲男人声忽然传来,秦云舒的心跳猛然加快,这声音,她有多少年没有听到了?
她的父亲,为她上树摘枣,不顾旁人言语,准她爬上他的背玩骑马,下雨天大半伞都在她这边,她问起来,他只会说。
“爹的小舒儿心疼了?没事,爹喜欢淋雨。”
秦云舒再也无法控制,转身直接朝着那道熟悉的身影跑了过去。
父亲还是喜欢穿深灰色外袍,用他的话说,颜色深耐脏,灰色显的人也随和。
“阿爹!”
秦云舒激动的唤了一声,直接扑进父亲怀里,闻着那丝檀木香味,她的眼眶红了。
秦太傅被女儿这副样子吓到了,旋即一想,下朝时他听说了昭府庶女的事,这人和舒儿关系好,也是舒儿带进宫的。
也许女儿怕好友出事,担心的哭了吧?
于是,他连忙扬手轻拍女儿的背,“别急,你那朋友没事。殿下不会和她一般见识,等风头一过,这事便过去了。”
秦云舒正处在再次见到父亲的激动中,忽然听到朋友两字,怔怔的抬起头。
“瞧瞧咱们舒儿,都大姑娘了,哭成一个大花猫呢!爹不骗你,你的朋友真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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