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要说,我就要说……”
“邝霞,我这就缺一个软卧车厢的乘务员。你要真的不愿意干就写报告,要求调回高铁车队,我不会勉强你。”谭步高摇摇头,无可奈何。
“你呀!”初霖插话:“一个旅客被人害死在了我们车上……”
“害死?不说是猝死吗?”邝霞又吓坏了。
“如果真是猝死就简单了,车长哪里会有这么大的压力?不信,你问警长?”
“阿Sir,听说你上来是有任务的,原来为的这事?”
“嗯!”江虹勉强笑笑,心里翻江倒海。
“邝霞。”初霖继续:“这事追究下去,如果确定为谋杀案,我们这趟红旗列车的牌子就砸了,红旗车班也没有了。车长十多年的辛苦努力付之东流,很难东山再起,你明白吗?所以你就体谅他一点吧!”
“我…那……”邝霞哑口无言。
“初霖,不要说了。唉!我尽力了,听天由命!”谭步高抬起头,看了一眼墙上挂钟,站了起来:“快到泰河站了,我去硬座车厢看看,4号车厢的黄老炮年纪大了,爱打瞌睡,如果到站忘记开门,造成旅客越站就麻烦了。”
说完,他低着头走了。
追溯起来,半个月前,辰武1组在值乘K4505次旅客列车时,在泰河和辰州区间,软卧车厢五号包房发生一起旅客死亡事件。当时,里面只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旅客,名叫罗雁。
糟糕的是,当班女乘务员方雪发现死者之时,列车即将到达辰州车站。她去敲门换票,因为一直没有人应,以为里面旅客睡得太死,于是开门进去,结果看见一个穿睡衣的女子仰面朝天倒在17号下铺,四肢僵硬,面目狰狞……
仔细琢磨,这个事情确实蹊跷,医院以及法医尸检的结论是急性心肌梗塞导致死亡,属于猝死。如果真是这样,按照有关规定,可以列为突发疾病导致意外正常死亡进行处理,不会问责相关列车工作人员。
但软卧车厢的一段监控录像显示,这可能是一起杀人不用刀的刑事案件。
事发以后,辰州铁路客运段遭受了巨大压力。死者家属纠集了一帮人,三天两头跑来闹事。他们在客运段的大门口成群结队,或坐或躺,拉横幅,喊口号,不停闹腾,还专门聘请了两名维权律师,要求上百万的巨额赔偿。
辰武1组唯一一节软卧车厢阴魂不散,五号包厢被人称为“死亡包厢”。
事发之后,女乘务员方雪因为受到过度惊吓,几天没缓过魂,几乎得了神经衰弱。她坚决的要求调岗,去红皮车,谭步高不同意,辰武车队也不同意,于是,她干脆住进了医院。
方雪今年三十出头,她和初霖一样,属于正式定编职工,跟邝霞不一样。
软卧车厢少了一个女乘务员,而火车是必须雷打不动的继续开,不可能因为缺一个乘务员而停运。结果,无论辰武车队调派谁来,没人肯来,抵触情绪很大:这怎么行?方雪都住院了,事情以讹传讹,越说越神,我去补漏,这不就是欺负人吗?
这些老乘务员身经百战,什么事没见过?不是省油的灯,领导的头很痛。
真说起来,这事也不算啥!怎么会是这样?很不正常。
单说邝霞,她是今晚被初霖给故意吓的。女孩子嘛!害怕这个,尤其还被说的恐怖如斯,说是晚上被鬼掐死,添油加醋,所以她的心理反应很大。
但是,谁都知道,事情根源还是方雪借机搅事。她是小题大做,无病呻吟,目的就想离开艰苦的绿皮车,去跑红皮列车。其他乘务员不愿来也是这个原因,毕竟是条件最差的一趟列车,红旗列车工作要求又高,大家就是一个借口罢了。
咋看起来,一个几千人的铁路单位,难道调不动一个人?这也太搞笑了吧!其实,最深层的、不为人知的原因恰恰在列车长谭步高,其他人都是小儿科。谭步高对领导派给他的人选都不满意,他的心里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他是红旗列车的列车长,一线骨干,领导很尊重他。
K4505次列车死了一名旅客,却引发了一系列的内忧外患,利益博弈。
方雪躺医院了,软卧车厢少一个乘务员,没人肯来。恰恰此时,正在进京高铁列车上当乘务员的邝霞,在一次出乘中,因为被一个旅客投诉了,高铁车队让她无限期的下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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