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袁烜谢绝了吴子衿的邀请,他带着家人在赵家的那个小院住下了,这里有太多的记忆,众兄弟喝的酩酊大醉,那些少年荒唐似乎就在昨日。
第二天一早,袁烜没有带任何人,他在赵礼的陪同下去了赵家的祖坟给师母和赵川上坟。回来的时候赵礼有些魂不守舍,因为他隐约听到袁烜在赵川坟前发誓要杀个皇帝给他报仇,至于是哪个皇帝那就不言而喻了。
中午时候吴子衿在家置下酒席宴请众人,这时候袁烜已经看不出任何悲伤了,这也是他五年来的成长,因为他知道很多东西该是他的责任,他只能自己扛,他没有必要让其余人跟着他一起悲伤。
席间吴子衿替三岁的孙子提亲,她看上的是五岁的袁蓉。袁烜知道这时候的礼节,又清楚夏家的为人品行,再看曹茜也很是满意夏斌的儿子夏杰,所以也就点头应下了这门娃娃亲。
处理完了合肥的事宜,众人开始登船,这次南魏朝廷派了两千人的水军一路护送,只是袁烜并没有直接去金陵,而是去了江宁,除了给父母扫墓之外,他还要去接受邓乔和陈克送的大礼,他要亲手终结那个梦魇。
对于祭拜父母袁烜极为重视,三个孩子和曹茜都是第一次来,这一次袁烜少了些许悲伤,反而有些得意,想来如果他们泉下有知也会替儿子得意吧!
袁康和赵巧妹的衣冠冢保护的很好,虽然极少有人知道这两座没有墓碑的坟冢是谁家的,但听陈克说刘晗珊和谢玄亲自安排了一队人马常驻在不远处的一个庄子,他们表面上是农庄,可真正的任务是保护这两座坟冢。
“九乡十寨已经没有了,现在这里是个大牧场,南魏缺马,这块地方刚好合适。”
这里成为牧场那是从曹穆时期就决定的事情,当然幕后黑手是曹坤,目的自然是为了水晶骷髅,这些袁烜都很清楚。
不过队伍里还是有一人心中压抑难平,这么多年来他终于回来了,可一切都变了,原来的家已经成为一片草地,什么都没了。
祭拜结束,袁烜把老婆子女安排上了马车,然后吩咐他们在江宁县城等自己。然后他带着兄弟们在九乡河边等着,不一会儿齐三和他远房侄子领头押着六人六马前来。
那六人虽然骑在马上,但都绑缚着双手蒙着眼。袁烜远远看到那匹额头有白色斑纹的黑色骏马,那个让他至今时不时想起都会浑身颤抖的梦魇。
摘了头套,又取下口中的布团,袁烜这才看清楚眼前的这些人,为首的赫然就是当年的东宫侍卫长午达。
“午统领,久违了!”
午达看到袁烜,有看到这条九乡河,他终于什么都清楚了。
“袁烜,当年我和兄弟们在这里杀你全族,如今你要在这里杀我等。想我兄弟几人喝过最烈的酒,睡过最美的女人,更加杀人无数,最后只用一命来抵,值了,哈哈哈哈……”
其余五人也跟着午达哈哈大笑,大有英雄豪迈的样子,可袁烜对他们却没有半分欣赏,有的只是恨,以及无穷无尽的杀意。
“用一命来抵?哼,你还真看得起自己的这条狗命,午达是吧,你莫不是以为爷爷们就只是杀了你就了事了吧,告诉你没那么容易。此番你们敢来南魏还落在爷爷手里,那你的所有的过往就有了根脚,就是不知下一步是该往哪里查,是关中还是关中呢?”
邓乔随口说的一番话让午达和身后的五人背脊生寒,因为关中正是他们安置家人的地方,既然邓乔已经查到关中,那么找到人就是迟早的事情。
“袁烜,杀人不过头点地,我们兄弟作恶多端,可终究祸不及家人,想你也是个天下闻名的人物,若是真做出那等令人不齿的事,我午达纵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袁烜冷冷的看着午达,这种不发一言的态度更是让午达恐惧。
袁烜只是冷眼旁观,可他身后却有人已经等不及了。独臂袁海跳下马来,他的手中拿着单刀向前走去,一如当年。
“袁烜,杀人不过头点地。”
午达见有人要开杀戒,他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说服袁烜,因而更加着急,全然没看见面前这人是多年前他杀而未死的人。
当然,死在他手下的人太多了,纵然仔细看也未必就能认出袁海。可袁海注定会让他们铭记,因为那是送他上路的人。
六个人毫无意外被斩于马下,袁海仰天长啸,他的脸庞上满是泪水,此刻纵然是立马死去他也有脸见族长和那些相亲了。
那极通人性的黑风见到主人躺在地上没了生息,它不断的用牙咬着主人的衣服想要把他唤醒。
袁烜内心波澜起伏,这是午达的因果,却不是袁烜的因果,至少不是全部的因果。
袁烜从马背上取下一柄复合弓,这是墨家为袁烜特制的。弯弓搭箭瞄准,袁烜的手指放空,一支利箭飞射而出,箭头从黑风的左眼射入,深深的插进马头之中。
随着黑风的倒地,袁烜的心中的梦魇也跟着烟消云散。
曹坤,下一个就该轮到你了!
魏晋之我主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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