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爱卿此来大魏有何贵干?”
一句简单的提问,王羲之却听出了许多的内容。首先圣后称呼自己是王爱卿,这可不是对外邦臣子的称呼,而是把他王羲之当做自己的属下。其次圣后说的是大魏而非外界称呼的南魏,可见在圣后看来大魏还是那个大魏,而她迟早要北上一统大魏王朝。
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刘晗珊以前是个什么性子王羲之可是曾亲眼见识过的,此时再看已然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了,看来改变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给他权利。
然而王羲之也和常人一般只看到了刘晗珊手中的权利,却没看到她身上的责任。她能从一个骄纵的公主变成如今沉稳隐忍的圣后,不是因为权利,而是因为她身上的血脉,以及一个做母亲的担当。女本柔弱,为母则刚!这句话用在刘晗珊身上或许并不恰当,因为她本就不柔弱,但现在却是更刚了。
“回禀圣后,这次臣奉命前来是求粮食的!”
“哦?求粮?我大魏北方万里沃野,哀家也未曾听说去年北方有什么天灾人祸,为何如今却要爱卿来南方求粮?”
北魏为何缺粮,这一点刘晗珊当然知道,只不过她好奇的是为什么袁烜在几年前就知道了,而且还准确的预言了“羊吃人”。
“回禀陛下,这事还得从羊毛纺织机说起……”
讲到这里王羲之有些尴尬了,毕竟羊毛纺织厂五年前还是清流宫名下的产业,后来清流宫北方的产业全部被收归内府,自然也包括当时唯一的一家羊毛纺织厂。
随着工业化和商业化的发展需求,纺织业需要大量的劳动力和原材料,这是资本的需求,也是市场自我调节后的必然。袁烜当年就预想到这个大麻烦,本来他是准备拿这个坑去霍霍燕国贵族的,但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和曹坤细说就被撵出了洛阳,完全不懂资本金融的北魏朝廷上下见羊毛利润巨大,哪里还能便宜燕国人,自家先发财才是正经。
一年两年还不觉得,毕竟北方农业也非常发达,正常年景自然无忧,可从去年开始就出现大问题了。
纺织业需要的劳动力自然是来自原来的农民或者农奴,而原材料羊毛则是来自农田变成的牧场,北魏贵族和世家为了自身利益,许多耕地变成了牧场,等到发现羊毛产量过剩的时候,北魏的粮食已经出现了极大的短缺。
后知后觉的曹坤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所以才五年来第一次派人来南魏和谈买粮的事宜,而且排出的王羲之还是用出访外邦的程序,等于是变相的承认了南魏的国家身份了。
“既然如此,不知哀家的那个伪帝表哥想要怎么购买粮食,要知道我大魏可不穷!”
南魏自然是不穷,这一点王羲之是知道的,曹坤更加知道,所以寻常的钱财还真买不了南魏的粮食。
“圣后,北魏陛下说南北本为一家,南魏自古便有金陵熟天下足的谚语,这几年农家发动的南魏农业改革颇有成效,不管是新粮种还是新农具都得到推广,已经有杭州熟天下足、荆楚熟天下足等佳话传出来了。所以这次微臣不是来采买粮食,而是来借!”
“借?”
“没错,就像是兄弟间那般借用应急,待北魏缓解了粮食危机解除,会第一时间归还粮食。”
“哈哈哈哈,逆贼曹坤倒是想得美,哀家巴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如此借粮给他,哀家岂不是要自绝于大魏,自绝于先帝!”
刘晗珊气极反笑,她是真没想到曹坤的脸皮这么厚,他难道就看不清现如今双方的形势吗?
“圣后息怒,北魏陛下说了,如果北地遍地饿殍,那么燕国就会乘机发难,届时将会血流成河江山变色,受苦难的将会是北魏的将士和无数的百姓。”
王羲之说完这些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他自己也被这无耻的威胁羞愧到无地自容了。
大殿里文武百官顿时就炸了锅,有痛骂曹坤无耻的,有出班表示坚决不能借粮的,更有激进的武将表示应该先燕国人一步出兵北伐的。
刘晗珊想到当年伪装的那么好的曹坤,又想到如今用自家百姓生死来要挟的那个昏君,这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哼!”
简单的一个字,大殿中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清楚圣后的愤怒。
“借粮一事兹事体大,哀家需要同国师商议才能决定。”
国师?这下别说王羲之了,就连文武百官都不知道南魏朝廷什么时候有个国师,而且听圣后的语气,这个国师还很是得圣后的信任。
“敢问圣后国师是何人?”
“袁烜!”
哄的一声,大殿里再次热闹起来,那个归隐了五年的名字再次被提起,所有人都忍不住议论开来,有人心存忌惮,有人欢欣鼓舞,不一而足。王羲之则是身体微微颤抖,他知道如果是袁烜出山了,那么北魏将更加艰难了。
魏晋之我主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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