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恕罪,微臣不敢言!”
“哦?这是为何?”
“圣人教诲天、地、君、亲、师需怀虔诚敬畏之心,袁夫子是微臣的师长,为人弟子者又岂敢妄言。”
“如你所言,朕乃是你的君王,排在师长之前,朕要你说,你若有违逆,岂不是罪加一等?”
范谦装作为难,但很快就顺着梯子往下爬。
“既如此,微臣斗胆评论一二,若有不妥请陛下恕罪。
袁夫子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大学士曾说若论才学唯有昔日陈王可与之比肩。但袁夫子出身山门,除了才学他还有一身经世致用的才能,无论士农工商那一行袁夫子都有绝世之才,他能研发出无数强大国本的神器,能编撰出天下士子文人都拜读的文章书册,更能深谋远虑布局杀敌于无形。说句对不起朝中诸公的话,如袁夫子这样经天纬地之才,亘古未有之!”
所谓“捧杀”关键不在于捧,而是在于捧给谁看,眼前的曹坤自然是最合适的对象。袁烜被捧得越高,如果他不能为曹坤所用,那么袁烜就越是该死。
“嗯,你是他的弟子,自然清楚他的能力,只是在你们看来袁烜就全是好的一面吗?难道他就没有不妥的地方?”
“这个…这个…自然还是有的。若是要说袁夫子的不妥,这世间或许微臣是第一个见识的。”
这次曹坤终于放下手中的奏章,他抬起眼看向范谦想知道袁烜的点点滴滴。
“袁夫子纵有千般好万般能,只有一点微臣不以为然,那就是傲!当年合肥秋闱,考到最后微臣亲眼看着袁夫子破知识障,那种不可一世,视天下英雄为无物的神情微臣至今历历在目,那一刻袁夫子眼中无法无天无君无臣,似乎天地间就只有他一个男儿。”
关于这一点曹坤是有所了解的,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袁烜那带血的二十五个字他却是亲眼见过的,更别说那日监考的杨祥战战兢兢说“孬种”的场景。
敢蔑视君王甚至骂孬种,袁烜这难道还不够狂妄吗?之前曹坤做了两世太子,这还是第一次当皇帝,所以对于袁烜的蔑视又有所不同的感受,这种全新的感受就叫做被侵犯。当时袁烜给了曹穆酒精和制盐的承诺,所以曹穆忍下去了,但此刻袁烜可没给曹坤什么。
“还有吗?”
“袁夫子这般人才乃是天授大魏,太上皇在位时不授夫子一官半职,为的是留待陛下,可惜夫子寄情山水无心朝堂,实乃暴殄天物!”
范谦话中步步杀机,他先是搬出太上皇曹穆,他在位时袁烜虽然无官无职,但两人相处不错,袁烜献了好多神气的东西,更别说让曹穆文治达到顶峰的天德字典,而曹穆的种种行为也的确是为曹坤留人。然而为什么如今曹坤上位的时候袁烜就走了,难道是因为瞧不上现任皇帝,又或者生了二心?
范谦高明之处就在于说的全是好话,但他说话的目的是巴不得听的人恨不得杀了袁烜泄愤。
可惜曹坤本身就知道袁烜为什么不肯为他效力,范谦这货在信息不对等的情况下给袁烜上眼药的行为在曹坤看来很是可笑。可即便如此曹穆还是非常高兴的,因为这个范谦真的很适合充当一个打手,甚至可以说比任何人都要合适。
“听说你看上了沈氏女?”
范谦还在想要说些袁烜手下高手如云之类的夸夸袁烜,却不想曹坤突然转了话题。
“回禀陛下,微臣的确仰慕沈氏的千金,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微臣终究不过是个贫寒出身的微末之人,用袁夫子曾说的一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形容倒也贴切。”
范谦和老娘在商议这件事的谋划时根本没想过能真的娶到沈氏女,更别说考虑她的名节之类的,说到底不过是借用沈氏做个台阶罢了。然而此刻范谦却突然觉得事情或许并非不可能,如果皇帝出手敢于,即便那是天鹅又能如何,还不是要乖乖落在污泥里任凭癞蛤蟆亵玩。
“你也算是青年俊彦,又是个痴情种子,而沈氏女也未曾婚配,既如此,你带些礼物去国子监祭酒杨度的府上,他和沈氏的老太公交情匪浅,就是沈富见了也要执晚辈礼,有他给你保媒这桩婚事基本就成了。”
范谦心中大喜,皇帝既然这么开口了,那杨度肯定会跑一趟的,而沈氏明白这是皇命又岂敢不从,如此一来他范谦不仅站队成功高官有望,还能抱得美人归。
最重要的是娶了沈氏二千金那就有了沈氏的臂助,还能和当今皇帝成为连襟,这对于他日后的前程来说更是助力无穷。
范谦自然千恩万谢不胜感激,曹坤也很高兴能收下一条能隐忍不叫的恶犬,他相信范谦很快就能派上用场了。
“范谦,好好做事,朕看好你!另外为表彰你这些时日的功劳,朕当有所封赏,说说看你想要什么?”
多年夙愿一朝得偿,范谦激动的看向龙案之上。
魏晋之我主沉浮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