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柜里边一个婴儿正睁着眼活灵活现的看着自己,即不哭,也不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如果不是机器的轰鸣声还在响着,叶文民差些以为自己产生幻觉。
毕竟这杳无人迹的垃圾站里猛不丁的出现个婴儿,还真是把叶文民给弄的愣神了。
你说生了娃,有着这样那样的难处,没办法的把婴儿放到富人家的门口,又或者是放到福利所的外边。
哪怕是放在大马路边上,这样子的话他也能理解,毕竟在这个黑暗无边的世界,什么样的困难都有发生。
可这把婴儿扔垃圾场中,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要不是自己今个儿发现的早,机器一压,这婴儿也就成了垃圾堆里的一滩肉泥,再也无人知晓了。
这是完全把孩子往死路上推啊,到底是哪个家伙才下的了这样的狠心呢。
叶文民有些想不明白,但不论如何,既然让自己看到的,他就不能让这种事情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发生。
操作着行车将玻璃柜拉出,小心翼翼的抱出婴儿,叶文民这才发现婴儿的后脑上有着一道修长的手术缝合线。
从前额一直延伸到后脑勺,看着这条巨大的切口,再是细细打量了一下这个玻璃柜,叶文民心中思量许久。
虽然不知道这婴儿为何为在这里,但他也猜到这婴儿的情况不一般。
如果按照正常人的思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任由这个婴儿自生自灭就是了。
毕竟一辈子都这么平平淡淡生活着,没必要卷入什么莫名的风浪之中,可是看着婴儿那乌黑的双眼,叶文民却怎么也下不了这个狠心。
良久之后,他叹了一下:“孩子,今个儿能碰到也是咱俩的缘分,不管你身后藏着什么,我虽然没什么能力,但既然老天爷让我们相遇,那这就是天意,咱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也不能让你一个孩儿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既然下定了决心抚养这个婴儿,叶文民也就不在迟疑,关闭了机组,将玻璃柜放到后门的电瓶车座上,趁着夜色,驶出了垃圾场。
一路上,叶文民都在四处张望着,他不知道这个婴儿的出现对他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但他想着万事有因就有果,既然有人要致这婴儿于死地,为了保险起见,他只能是小心再小心。
电瓶车在一幢高楼前停下,这是横阳市为市建工作人员分配的居住楼,叶文民虽然四十三了,但人本分,守旧,同时也重情。
自从三十五岁时老婆出了车祸,连带着腹中七个月大的孩子也没了之后这么些年了,也没再去找。
亲戚朋友们有给他介绍过对象,都被他推了,所以这些年来也都是一个人过着。
费力的将玻璃柜移到了房内,叶文民咧了一咧嘴:“孩子唉,你说我老叶一辈子老实本分干事的,今日儿为了你,反倒做了回偷盗的事儿,这东躲西藏,担惊受怕的,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他从玻璃柜中抱起了婴儿,轻轻逗弄了两下婴儿的小丁丁道:“竟然注定了咱俩一起过,就给你名字吧。”
想了想,凝望着婴儿乌黑的瞳孔道:“你是男娃,那就叫你叶杰河吧。”
夜深了,拥挤的城市,密集的楼层,单调而空旷的房内,只有叶文民和婴儿两人。
没人知道叶文民此刻的眼里含着泪水,就象没人知道当年腹中那个七个月大的孩子,也有个名字叫叶杰河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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