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两马从不同方向出了京城,均是一路快马加鞭,几乎同时抵达晚霞县城门。无暇顾及对方,一人直奔位于最繁华之处的玉府,另一人却拐进了巷子深处的一家裁缝店。
玉屏展看完唯一凡的信,向管家问道:“少爷在何处?”
“少爷送朋友出城,应该快回来了。”
“裁缝店的事他可知道?”
“老爷放心,老奴未曾透露半句。”
玉屏展从身后书架上拿下一个木匣递给管家:“这个你且收好,真有出事的一天,若老天垂怜,能留下玉家一点血脉,把它交给少爷。若老夫父子二人皆不能幸免,你就毁掉里面的兵符,将寄存的金银首饰分给府中下人。”
“老爷,现在虽然还没有证据,但是老奴相信用不了多少时日即可证明蝶源海是通敌之人。只要老爷将证据上呈陛下,不仅为朝廷除害,也能解玉家之困。”
“老夫近日越来越觉体乏气短,对这件事已经力不从心。”
“那便交给少爷处理。”
“他对蝶家小姐情有独钟,倘若真的让他扳倒蝶源海,又如何面对蝶小姐?更何况……老夫怎能眼睁睁看她痛苦,若老夫还能有当年之勇,定不遗余力将蝶源海正法,再请求她的原谅,与她携手共度余生。当年辜负她的一番心意,如今老夫只能以一己之力,换得她的衣食无忧、稳定安康。蝶源海曾主动示好的事,也是不能让少爷知道。”
“老奴明白,蝶源海与老爷本是没什么交情,却突然提出要将女儿嫁入玉家,其中必有阴谋。而且若是让少爷知道老爷拒绝了蝶源海,心中定是会埋怨老爷。”
“可叹我父子二人竟然命运相同,难道是老天有意如此安排?”
“父亲……”玉珏走了进来,见管家面露凄色,皱眉问道,“福叔,可是家里出了事?”
“没有出事,老奴去给少爷备茶。”
玉珏早就察觉父亲与福叔有事瞒着他,但父亲不提,他也不好追问,可如此浓重的悲伤气氛,令他不得不担忧。
玉屏展开口道:“他就是瞎操心,老夫适才向他提起最近觉得身体大不如前,他便如此模样,还担心起你的婚事,唯恐玉家断了香火。”
玉珏知道父亲有意隐瞒,却也没有点破,而是顺着父亲的话又提及心中疑问:“父亲为何不赞成儿子与蝶小姐的婚事?”
“陛下和宰相都不乐见其成,老夫自是不愿见你空欢喜一场。”
“父亲……”面对父亲的刻意隐瞒,玉珏只得无奈说道,“儿子告退。”
见玉珏出去,玉屏展又重新读了一遍信,提笔回了一封,命送信之人带回去。
玉珏回到屋内,细细回忆御宴上的情景,猜测着父亲与蝶源海应是有了过节,才会不同意自己与蝶小姐的婚事。
因为唯一凡的提前示警,玉府加强了防范,使得蝶源海无法将宝物取出,也不能将伪造的证据藏入玉府。虽然没有所谓的人赃俱获,但仍是找来一些证人,证明玉府经常有不明身份人员出入。可是那些人语焉不详,追问的急了又前言不搭后语,因此雀氏王并不相信,几次斥责蝶源海,命他重新仔细调查。齐永昌自然是不会插手,而唯一凡也没有再与蝶源海发生正面冲突,更令蝶源海深信他是贪生怕死之徒。
日子在僵持中悄然而过,转眼即是盛夏,又到了充实后宫的时候。
这日早朝之后,蝶源海独自一人来到御书房内:“启禀陛下,下官请旨将独生女儿送入宫中随侍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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