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个时候,我在车祸现场的对面楼顶发现了一些东西,再结合服装店的大洞,你们能想到什么呢?”孙青山说着,让裴弘建昨天拿出自己转交给他的一些东西。
那是几个塑料密封口袋,一个口袋里面装着个铁环,仔细看的话面锈迹斑斑,中间却有什么拉扯过的痕迹。
另外一个口袋里面装着的则是一些碎烂的皮状物体,边缘处有些乌黑。
最后的那个袋子里面则是几块碎玻璃,面隐约可以看见有些残存的红色凝固体。
“很好,就是这个表情。”
孙青山微笑着看着除去个别都开始思索的众人,接着说道:“我们假设当时的场景,顾冠宇为了骗保,打碎了服装店的玻璃。”
“拿着一根橡皮绳,将它的一头紧紧系在服装店对面的房顶面的铁环里,然后将准备好的假人放在自己打碎的橱窗里。”
“再然后,橡皮绳穿过路灯高处的三角固定口,然后开始等待,等待的过程中也许会回忆自己的一生。”
“他既然良心悔过,一定会很后悔自己对待自己妻子的态度与自己过火的行为……就那么等啊等啊……”
随着孙青山低沉的语气,众人仿佛回到了那天晚的场景,好似随着顾冠宇一起在等待,穆瑞云甚至开始低声抽泣,只有知道不对劲的裴弘建和小董,才一脸怀疑的看着孙青山……
“当他看到有车经过的时候,当然,深夜嘛,一定要开车灯的,出行你我他,安全靠大家嘛。”
孙青山调皮了一句,便接着说道:“等到车子一接近,他就趁势一拉绳子,假人从橱窗里面跳了出来,那个时候但凡不想出事的司机,第一个反应会是什么?”
“对,躲避,而当他们意识到旁边有条小巷子的时候,紧接着的反应是什么,对,拐进去。”
“而这个时候,就是顾冠宇舍身就义的时候了,在车子拐进来的时候像张开怀抱去迎接它。”
“他抓着绳子的手一松,橡皮绳的回缩力会将假人带连着铁环的屋顶,然后再找夫人或者朋友趁着夜色一收拾,完美无缺,天衣无缝。”
孙青山张开双手,像是在学顾冠宇当时的姿势。
“嗯,对,我们当时也发现了现场的一些痕迹,然后进行了电脑计算比对,这种可能性很高。”裴弘建听完后,同意道。
但这时,就听见赖豪俊笑了两声,说道:“哈哈哈,厉害,孙先生,只不过你也说是天衣无缝了,而且这些东西应该不足以证明我的当事人骗保。”
“当然,我当然知道,这些只是证明我推论的一个个小的堆砌点罢了。”
“而第二个袋子里面就是后面那个人解不开铁环面橡皮绳的时候,用随身携带的打火机之类的东西,烧过后留下的痕迹吧。”
“如果按照我的推理,顾冠宇的手肯定会留有橡皮绳拉扯后残留的印记,而且,看到这个了吗?”孙青山放下第二个袋子后又举起最后一个袋子。
他继续说道:“里面的是橱窗破碎的玻璃渣,很不巧,估计是顾先生当时了无生趣,打碎玻璃以后不小心被玻璃划破了皮肤都不在意。”
“如果我去拿这些去跟顾先生的血液比对的话,我想会有些收获的。我想,当这些东西全部指向一个人的时候就应该就足以证明那个人是在骗保了吧。”
孙青山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余下众人除了不知情的孙进婉和李武露出原来如此的神情外,裴弘建和小董看着孙青山的眼神愈发奇怪。
因为他们明明知道这不是一起简单的骗保案,可为什么孙青山却偏要把这起案件往那个方向说呢?
虽然很想问出来,但为了不打扰到孙青山,裴弘建对小董使了个眼神,让他先不要说话,静观其变。
“哈哈哈哈,孙先生,如果你真的可以调查出两者匹配的话大可以去调查,到那时我自然心服口服,相信这是一桩有预谋的骗保案。”
赖豪俊听完孙青山的推论后暗自松了一口气,然后哈哈笑了起来,而旁边的穆瑞云还在流泪。
“是吗?那你怎么可以那么肯定两者的血型不会匹配?!”孙青山听完赖豪俊的话突然大声问道。
“我……我……”赖豪俊登时说不出话来了。
“是不是你觉得顾冠宇不会这么傻的留下证据吧。”孙青山略带诱导的对着赖豪俊说道。
“对对对对对,我就是这么想的。”赖豪俊赶快承认。
“好吧,算你过关。”孙青山摊摊手说道,“好吧,很可惜,我已经交给鉴识科进行详细的匹对了,很遗憾,玻璃的血迹跟死者的确不是同一个人的。”
赖豪俊气焰愈发高涨,“那孙先生是否可以给顾先生一个清白,说自己是错的。”
“好吧,我错了。”孙青山非常坦然的道歉。
“你……”赖豪俊明显有些跟不孙青山的思路,“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没有啊,谁说你们可以走的。”孙青山歪着头疑惑道。
“孙先生,请你不要耍我和我的当事人。”赖豪俊声音也开始大了。
“呵呵,别着急,我是说我错了,是因为这不是一桩骗保案,而是一桩赤果果的谋杀案!”孙青山语出惊人。
“什么?谋杀案!”不知情的二人众有些转不过来弯来。
“孙进婉警官,马就给你解释哦,别着急。”
孙青山扭脸给了刚才出声的孙进婉一个笑脸。
“哼哼,果然如此啊。”知情二人众这时才满意的笑了起来。
“孙先生你是说有人谋杀了我的丈夫吗?”穆瑞云也停止了哭泣,抓住孙青山的衣角询问。
“我说的对吗?眼镜男?”孙青山没有回答穆瑞云的话,反而问起了赖豪俊。
“呵……呵呵,孙先生,你问我,我去问谁啊……呵呵……”赖豪俊的声音立刻变小了,额头也开始出现了细密的汗珠。
“唉,其实,如果案件真的像我刚才说的那样,其实我是不会管的,一个连自己亲人都伤害的畜生……”
“咳咳咳,注意注意,这里是警局。”裴弘建低声提醒道。
“……好吧,如果他真的生出了悔意,想用自己的死来偿还一些自己生前的债,我真的可以放过他的,让他成功又如何。”
“一百多万真的很多吗?当然对于我而言算是很多,甚至对于在场的所有人来言,都很多,但对于他们母子而言,我觉得不多。”
“这只是一笔可以稍稍弥补他们母子二人过去受到磨难的安慰罢了,可凶手最不应该的,第一,是牵连吴跃进;第二,是漏掉了我的鼻子。”
孙青山突然叹了一口,说道。
而旁边,众人还不太清楚吴跃进跟孙青山之间的关系,一时之间有些懵比。
“穆瑞云穆小姐,那天我去你家,虽然油烟弄得满屋子都是,当时还很奇怪你为什么只是虚掩着窗户,而非打开窗户把油烟放出去。”
“为什么?”孙进婉下意识问道。
“后来我知道了,那天你是故意的,不,准确的来说,那几天你应该都是那么过来的,是想让油烟掩盖住你身的味道。”
“味道?”
“对,就是味道,但你还是小看了我的鼻子,那天虽然感觉你身的味道很清新,但当时我没有在意,只是单纯觉得你爱干净刚洗过澡罢了。”
“但今天你身的味道没了误导之后,我才惊奇的发现,你身的味道,我好久之前闻过的味道……”孙青山闭眼睛,如果不是开始修炼,是他的脑域和五感极度开发,他根本发现不了。
“那是什么味道?”孙进婉问道。
“那是我曾经初中时候,一位外教的身闻到过,它的名字叫做Arpege。”孙青山回答道。
“这是?”裴弘建疑惑。
“这是法国Lanvin公司推出的一款香水,我记得那位外教曾这么跟我介绍它,‘这是第一个以现代芬芳花香系列为主题的香水,Arpege的含义是古典吉它,用它来作香水的名字是形容香水的层次分明,有古典吉它的典雅旋律。’”
“当时听她说的这么厉害,我还问她这瓶香水很贵吧,她笑着说,还好,折合成人民币也就八百多而已,只是很喜欢那种清雅纯朴,不从众的味道罢了。”
孙青山摆摆手,然后冲着大家比了两个八字的手势,“穆瑞云女士,作为一名刚刚失去丈夫的,生活仅仅维持温饱面的弱势群体,我想问问你,你不会省吃俭用委屈自己的孩子去买一瓶八百多块的香水吧。”
穆瑞云低下了头,不知该如何解释,可就在这时,一旁的赖豪俊突然出现挡住了孙青山的灼灼目光,说道:“好吧,到现在不得不承认了,的确,这瓶香水是我送给瑞云的,而且你刚才说的也没错,我是喜欢瑞云,但是这不足以证明这是谋杀案了吧。”
“诶呦,刚才不敢承认现在承认了?”孙青山拍拍手,微笑道:“就当你说的对,理由也帮你想好了,是不是害怕别人闲言碎语,被别人说刚死老公就跟别人好啊?”
“就是……就是这个理由。”赖豪俊额头豆大的汗珠开始一滴滴往地掉,心中从刚才不知为何有种恐惧感,那种恐惧正在引领着自己一步步走向对方的陷阱当中……
孙青山目光如电,第一次感受到,修炼自己除了战斗外的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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