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
臧霸为了洗清嫌疑,挥军强攻。
彭城西面的城墙,如今已经变得满目疮痍。
护城河早已被土石和死去的兵卒填满。
吊桥早已经被斩断了铁链。
就连西城门,都已经被破开了一大半。
而堵在西城门的,是一辆被拆除的战车车架。
“杀!”
“杀!”
“杀!”
城墙附近,喊杀声不止。
云梯,悍不畏死的叛军,嚣狂的登城。
退,有臧霸亲自率领的督战队。
退就是死!
唯有登城,才有一线生机!
叛军从清晨一直强攻到了傍晚,攻城的兵卒换了一批又一批。
一整天的厮杀,彭城就像是一座绞肉机。
死尸、残肢、伤者,横七竖八的躺着。
断箭、折戟、旌旗,更是散乱了一地。
陈登的脸,此时已经没有了最初的从容。
手的佩剑,在叛军刚才一轮的攻击中,已经被斩断。
“可恶!这臧霸,疯了吧!”
陈登谩骂一声。
瓮中捉鳖,斩了孙康和昌豨。
离间计,又让叛军自相残杀。
这两个计策的成功,让陈登有些沾沾自喜。
但陈登小看了臧霸。
臧霸当了几年的骑都尉,向来胸襟器量都不差,跟曹豹这种草包是不一样的。
即便孙观攻击了臧霸,臧霸都没有计较孙观的无礼。
反而为了自证清白,不惜让蓄养多年的亲卫,亲自攻城!
臧霸的器量,熄灭了孙观的仇恨。
因为陈登计策,险些内讧的叛军,再次成了铁板一块!
糜竺看着越来越疲惫的守城士卒,轻轻一叹:“元龙,彭城看来是守不住了,拜托你一件事,我已经将小妹糜竺,和曹豹的女儿曹媛,都送到了刺史府。待会儿我跟曹豹,会给你制造机会,你率领你陈家的家兵,掩护主公家眷,从南门撤离。”
陈登瞪大了眼睛:“糜子仲,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要死在这里吗?”
糜竺叹了口气:“主公临行前,我跟主公保证过,彭城若失,我提头去见主公,曹豹将军,也同样如此!只希望主公能看在我忠心份,能善待小妹和芳弟!”
陈登大怒:“难道我陈元龙,在你糜子仲眼中,就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吗?”
糜竺正色道:“我糜子仲,除了会赚钱,没别的本事,但你陈元龙不同,你有才智,能治理一方,也能御守一方,守不住彭城,并非你陈元龙才智不行。”
“你通晓兵法,有你护卫主公家眷离开,即便贼兵追击,你也能抵御一阵。”
“元龙,拜托你了!”
糜竺行了个大礼!
陈登握紧了拳头。
什么通晓兵法,我就纸谈兵的书生,侥幸算计了臧霸两次,却沾沾自喜。
守个彭城,却连一天都守不住!
这算什么通宵兵法!
见陈登犹疑,糜竺大喝一声:“陈元龙,你还犹豫什么?你若想证明你自己,今后多去军中历练,而不是在这里踌躇不决!”
陈登眼神复杂。
忿然转身。
糜竺看向城下黑压压的一片,低声叹息:“小妹,芳弟,糜氏一族,就靠你们了!”
.....
城下。
臧霸一脸的肃穆。
嘴唇已经干裂。
一昼夜的战斗指挥,饶是臧霸铁打的汉子,此时也是非常疲惫。
“臧帅,弟兄们都很疲惫了,要不要明日再攻城?”
吴敦近前汇报。
“不!彭城守军,比我们更疲惫!”
“若是不能尽快拿下彭城,一旦徐骁返回,我们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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