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黎从展第二次到“梦幻宫瑶”来,丢掉了那个跟屁虫汪希雯。
一直以来他都想举办一次以古典作品为主题的画展,那个雨院和这里给了他灵感,每幅画都有个女人做为骨架,那个女人就是宋若汉。
宋若汉!全身黑色的轻纱,偏偏在脖子绕了一条红色的菱纱,在一群白衣舞女中间那么醒目那么出众。无疑的,她永远都是这里的中心,无论怎样的颜色都掩不了本身的神韵。红色能使她苍凉,而黑色又能使她柔和。
从展仔细的去捕捉她每一个拂指的神韵,每次眨眼时睫毛的颤动,每次抬头时妙微的轻笑。
酒是在不知不觉间喝光的,人也是不知不觉醉了的,醒来时是第二天中午了,躺在希雯的床。
他只觉得全身无力又头昏眼花,希雯趴在地板玩电子游戏,听到他的呻吟便直跳了起来,跳到床,脸抵着他的脸喊:“黎从展,你为什么一个人去那样的地方?你为什么不带我?”
从展拍着头,不理她。
“去了也还好,醉成那样,偏偏你付的钱又不够在那里过夜,半夜三更打电话让我去接你,就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男人。”
他下床,进洗手间,用冷水洗脸。
汪汗清在客厅看报纸,看见他下楼笑着招呼:“醒了。”
他有些脸红,走出客厅,走进花园。
宋若汉坐在院子里的一张摇椅,手里捧着书,椅子一摇一摇的,两只穿着毛毛鞋的脚一晃一晃的。在这瞬间,他觉得她如此的乖巧和纯净,像个听话的温顺的小孩。
“嗨!”他打招呼。
抬起脸,看看他,不开口。
从展努力的让自己从容些,拉了把椅子在她对面坐下来,然后说:“梦幻宫瑶真是个让人想入非非的地方。”
她静静的,眼睛盯着书,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实在没想到你在那样的地方工作。”无话找話。
“那样的地方怎么了?不高尚么?你为什么去?”
他怔着,无言以对。
希雯在门口喊:“姐姐,从展,吃飯了。”
这次餐桌坐了一家人,这是黎从展第一次看到汪汗清和关怡静与宋若汉同桌吃飯,而若汉的旁边仍然摆着碗饭,碗放着双筷子。
每个人都埋着头吃飯。
关怡静夹了块鱼放在从展的碗里说:“张妈的红烧鱼最拿手了,多吃点。”
若汉抬头看着从展,温柔地,用他从没听过的温柔的声音说:“我妈妈炒的土豆丝最好吃了,可惜你吃不到,吃鱼会卡住脖子的。”
关怡静夹着一块鱼刚咬了一口,顿时噎住了,就像真的被鱼刺卡住了脖子,拼命地咳嗽,放下碗说:“我去洗手间。”
去了就没再回来,每个人还是埋着头吃飯。
若汉突然说:“张妈炒的土豆丝怎么就这么不好吃呢。”
汪汗清看了看若汉,柔声说:“不好吃以后我让张妈多学学。”
“学?跟谁学?”若汉的声音陡然变得冷冷地:“全世界只有我妈炒的土豆丝最好吃,张妈跟谁学?”
汪汗清不接口,然后放了碗,站起身走进卧室去。
从展莫名其妙觉得恼怒,想也没想地指责:“你太过分了!”
若汉抬头,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希雯则大惊失色地喊:“你怎么了?黎从展,乖乖的吃你的饭。”
从展看着希雯说:“我吃不下去了,都不明白你们到底怕她什么,凭什么要让着她迁就她。宋若汉,你听好了,你为什么要让每个人都不快乐,如果你觉得在这个家里如此不好受,你完全可以逃避,你可以离开。不必要让这个家不像一个家,你所做的一切没一点用处,只证明你是个不懂事的女儿。”
希雯拖着从展,带着哭腔说:“你管什么闲事啊?你在说些什么屁话啊?姐姐只是想念她的妈妈而已。”
“想念?想念就非要时刻的挂在嘴边吗?想念就非要摆个碗在这里做样子吗?”他越说越气,起身,伸手将摆在那个碗的筷子啪地拍在桌子,又把碗里的饭倒在桌子说:“幼稚!无知!你妈会吃吗?”
若汉盯着桌的饭和那个空了的碗,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好半天,她抬手将自己手里的碗向从展砸过去,飞奔了楼。
碗从黎从展的头飞过去砸在墙,碎成了几块。希雯瞪着他:“你活该,砸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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