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时尘土带雪狂卷,一忽儿便笼没两人身影。
会场立刻由惊呼声中陷入一片死寂,偏斜的夕阳映着聚义厅飞檐铜瓦一片蕴光。那激扬尘雪被反射着,呈现了某种庄严的金黄。
蓦底,在尘雪之中传来唐大公子咯咯笑声,边道:好,两位第一招挺有水平,请继续……。
众人只见慢慢平静的尘雪中,龚天下和宗王师已然各自回复了原来不羁与不驯的姿势,相互对峙着。剎那,不过才看清人影面貌,双方斗然又各自单足立身弹腿飞踢!
哗啦,就见着两人脚掌互击的瞬间,那方才落地未尽的尘雪又翻滚涌起,眨眼间又将场中三人淹没。
雪儿姑娘,这件事儿真奇怪……。
足利贝姬轻轻皱眉,低声道着:中原武林中,这是第一次有人瞧见龚状元出手出脚和人对打?
藏大小姐沉吟须臾,回道:的确,当时在寒舍以筷子打穿三才神丐竹杆,以及后来承受他们三人一击,从来未见龚公子和人正面交锋!
龙征俏脸一寒,回瞪身旁两个女人冷冷道:妳们意思是姓宗的小魔头,有足够份量让龚郎亲自出手?
藏雪儿垂眉像是在思索,忽然轻呀一声,浅笑柔声: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妳想到了什么?龙征想问,又有点不甘愿。
藏大美人柔柔一笑,摇头不语。这会儿龙大捕帅脾气可上来了,一把扣住腰间龙头刀,冷哼:本捕帅问话,妳敢不答?
藏雪儿不用回答,因为聚义厅里被摔出了一个口喷狂血的人。
贺白发!
众人正全神贯注注视着龚天下和宗王师一战,斗然间贺白发长老被人扔进战圈尘雪之中,不禁纷纷错愕惊呼。
大伙儿还来不及斥声怒问是谁下的手,耳里已听到咱们唐大公子边鼓掌边大笑,道:好戏呀好戏,宗教主这手引君入瓮真是高招!
宗教主?!
众人当下惊喜交集,纷纷转头的转头,跳着身子的跳身子,全朝聚义厅门口望去。便是,宗无畏如地鸣雷动的大笑,威严震摄的声音道:唐凝风不愧是武状元,老夫和龚兄弟心意相通,不着言语间用了这计引出叛徒,没想到唐公子一眼便已看穿!
宗无畏大步跨出聚义厅,那威严高猛的身躯一现,立即引得夸父山数千名魔教教众欢声雷动!
足利大美人微微一楞,娇笑声中瞅着信步剌剌晃过来的唐大公子,道:原来唐状元早就知道了?
唐凝风吃吃笑着,挺有那么点得意:扶桑大美人,妳想想宗王师这老小子从头到尾没有对他爹抚尸痛哭一番,象话吗?
他可是清了清喉头,又接道:再说怎么可能弃爹亲遗体不顾,立即和龚天下便是一番死战?!
所以宗王师必然一眼已经看出他爹还活着。既然活着,这当中必有缘故。而唯一的理由是引出叛徒!
藏雪儿大美人柔声轻笑,莲步轻移靠近过来,道着:所以唐公子方才离开聚义厅时才会有一种心知肚明的笑容?
藏大小姐,唐凝风微微抱拳,故作小生状:看来妳后来也想通了其间关窍?
藏雪儿轻柔微笑,美绝不可方物,夕阳斜映着她近似透明的肤色泛着一抹光彩,微微一颔首:雪儿心想,当时在聚义厅内,有谁可以内力压抑净心梵音的功用?唐公子方才神秘笑意?龚状元从未出手与人对招硬打?这一路联想,心中有几分明白……。藏大美人轻柔一笑,接道:想来,当时是宗教主以内力压抑住雪儿净心梵音的功用,以让教中叛徒在混乱中自以为有机可趁!
她在这厢柔声分析着,那端宗无畏似乎挺满意的颔首赞同,偶而偏脸看了一眼儿子,忍不住心中畅快起来,呵呵大笑道:各位英雄侠女,我们且进厅内摆宴畅谈吧?话锋一转,冷冷看了贺白发一眼,重哼道:叛徒贺白发,老夫待你不薄,竟然为了庞动战的赏金想割下老夫人头?!
庞动战由东海跨攻夸父山前,曾经出了花红:谁有宗无畏人头,谁得赏金百万两!谁能帮助东海霸帝打垮魔教,谁也有赏金百万两。
当然,如果再加上朝廷黄榜那一百万两白银,绝对是够一个人活好几辈子。
魔教内部一定有叛徒,所以宗无畏受创的消息才会让庞动战认为有机可趁来攻打夸父山也因为有叛徒,所以山下要舵灵宝县才会被东海霸帝瞬间击溃。
只是人间事因缘难料,东海霸帝帮内一样有叛徒,而且是东海四天王连手想干掉他们主子庞动战!
上千魔教教众正恨恨瞪视那只剩半条命的贺白发,忽然一阵火光冲天,有人大喊着:藏宝阁失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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