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儿,你不是还要观看《霓裳羽衣舞》吗?”白袍少年无奈,只好放下双手,任少女轻轻拉起手来,却还是询问道。
“不看了,没了兴致,回去再看一遍醉吟先生的《霓裳羽衣舞歌》吧。”少女在一瞬间的落寞神情后便又柔和起来,拉着少年走向楼梯,机灵侍女却在身后学着香山居士的样子轻吟起诗句来:“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小垂手后柳无力,斜曳裙时云欲生……”
少年少女回望了眼犹怜后便在相视一笑间步下楼梯,仿佛真的在《霓裳羽衣曲》中翩然而去。
一层的表演还在继续,不见朱友孜几人,那位恭迎少女的坊夫人也不见了身影,观看者偶尔偷偷看过来一眼又迅速端坐周正,少年少女毫不在意,向舞乐坊朱红大门走去,只有犹怜愤愤的不时瞪过去一眼,让偷看者尴尬一下。
“秦轩,你还敢出来!”朱红大门旁的小厮已不见了踪影,整条街巷只有朱友孜带领的六名身穿青色短衣、手持刀剑的壮汉堵在了舞乐坊大门前,朱友孜和其他两名滚下楼梯的壮汉俱是灰头土脸,朱友孜却是人多势众的叫嚣着。
“猪油渍,仗着人多吗?”被朱友孜称作秦轩的白袍少年不等少女跟犹怜开口,踏前一步凝眉不屑的对视虚张声势的朱友孜。
“秦轩,在太学八爷不是你对手,现在八爷人多,你还要多管闲事吗?”朱友孜不由得退后了一步,躲在一名壮汉的身侧,胆子又壮了起来。
“天下人自要管天下事,事不平焉能不管!”秦轩再次踏前一步,挺起胸膛逼视着六名青衣壮汉保护的朱友孜。
“揍他!”朱友孜仗着人多也懒的废话,不耐烦的冲手下一挥手,除了滚下楼梯的两人留下保护朱友孜外,其余四人皆抽刀拔剑呈扇形逼近秦轩。
“快来人啊,有人要行刺公主!”犹怜够机灵,眼见秦轩没有兵刃要吃亏,立即大喊大叫起来,从街巷的一侧跑出来不少人查看,一见情形又都急忙跑了回去,唯有跟随少女来的四名军士骑马飞奔而来,马车也随后赶来,车后栓着白袍少年的乌骓马。
“还不动手!”朱友孜冲正在小心走位试图包围秦轩的四人大喝一声,便带着剩下的两名手下直奔在犹怜的搀扶下正快速退向四骑飞奔而来方向的少女,眼睛却瞟向黄骠马上的四名军士。
包围秦轩的四人已开始了游走,隐隐占据了八卦方位,一人占据两位,阻断了秦轩逃走的一切可能方向,秦轩却是垂手端立场中不动,眼睛依旧盯着朱友孜。
四名军士奔至少女身后,其中两人飞身下马,站在了少女身前,那位接过秦轩三尺青锋跟乌骓马的军士冲还在前行的朱友孜躬身抱拳道:“八爷,请留步。”
“齐都尉,你也敢管八爷的事?”朱友孜再次挺胸叠肚了起来,不屑一顾的虚浮眼神斜眤着抱拳的军士。
“在下不敢!”齐都尉微一抬头,面色沉稳的再次说道:“只是护佑公主,职责所在,不敢疏忽,还请八爷见谅!”
“那就随公主一起去八爷别院饮茶!”朱友孜不再理会齐都尉,转身看向还在围着秦轩游走的四人,顿时大怒:“废了他!”
四人闻言相互看了一眼,随即一咬牙,手中刀剑直奔秦轩劈刺而去,而就在四人动手之际,秦轩迅速将白袍撩起掖在腰间,两个脚尖如蝴蝶穿花,双手食、中两指各并一剑,似一条幻影在四人和刀剑间留下道道残影,指剑若蜻蜓点水,几个起落间,刀光剑影中四人只来得及发出轻微的哼声,刀剑落地,四人也是瘫软摔倒,另一边的众人还未看清状况,秦轩已如猿猴腾跃般直奔朱友孜而来,一腾一跃间又似低掠的雨燕,瞬息即至,左脚落在依旧呆愣的朱友孜身前的刹那,右拳已结结实实的轰在了朱友孜左胸的心脏部位,“嘭”,朱友孜肥胖的身体应声飞起,“咚”的一声砸在了舞乐坊大门对面的墙上,随即如死猪般跌落尘埃,舞乐坊所在的街巷内顿时鸦雀无声,连那几匹马都不敢喘口大气。
“不用看了,心脉已断,死了。”齐都尉正要上前察看,秦轩开口拦下了他,众人闻听顿时傻了眼。
“轩哥,你怎么杀了他!”少女冲齐都尉使了个眼色,上前拉住了秦轩的手,倒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神情间有些担心,而齐都尉也立即拦住了要跑的朱友孜的六个手下。
“不杀他他还会来纠缠你,终会酿成祸事!”秦轩有些激荡的稚嫩面容上并没有丝毫后悔的神情,反而用力握住了少女的手,似乎在说一切有我。
“轩哥,立刻离开京师,我会去求父皇压下此事。”少女语速很快,仿佛换了个人般,又转身对齐都尉说道:“齐都尉,立刻把秦公子安全送出长安城,我在舞乐坊内等你!”
“是,公主。”齐都尉没有丝毫的犹豫,飞奔去马车后取出秦轩的三尺青峰,解下乌骓马迅速返还,将马的缰绳和剑交与秦轩。
“公主,那你……”秦轩略微迟疑的接过乌骓马的缰绳和三尺青峰,望着少女欲言又止。
“轩哥,我没事。”少女并没有多言,面色柔和,星眸中却透着往日少有的坚定。
秦轩轻叹一声,翻身上马,向少女抱拳道:“劳烦公主派人通知大师傅一声。”在少女微一点头后,秦轩最后看了眼少女含笑面容,拨转马头,跟随已然上马的齐都尉和另一名军士飞奔而去。
“带他们六个回舞乐坊!”少女面色一沉,对剩下的两名军士命令道,转身和犹怜返回了舞乐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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