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江溶月靠在厨房门口,看着陆予白捋着袖子热饭,始终和他保持着一米远的距离。
“你需要离我那么远吗?你是个病人,我就是再丧心病狂,也不会对你做什么的?”陆予白拿着勺子,在鱼汤里搅动着。
刚才陆予白的话,她已经很清楚了,他是为她来的。
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话了。
就在她犹豫不决,不知如何自处的时候,她的手机震动起来。
陆予白偏头看她,只见她神色有些慌张的往另一侧跑,他捏紧勺子,眼睛微微眯着。
他将热好的鱼汤盛出来,关掉煤气,轻声跟了过去。
江家不大,三室两厅,而她此刻正站在客厅的窗口。
“……今晚啊,恐怕不太方便吧,我最近并不是很想出去,实在不好意思。”江溶月神色焦躁。
这位先生便是她表叔要给她介绍的那位,两人见过照片,互加了联系方式,之前会发发短信,现在偶尔也会打电话。
“潘先生,等我身体好一些,我请您吃饭吧。”
“……什么,你要来家里看我,真不用了,谢谢,我已经好多了,没什么大碍的。”
“您太客气了,真的不需要……”
“你在我们家小区了?潘先生,这是我表叔和你……”
江溶月怨念得挂了电话,一扭头,就看到陆予白已经坐在餐桌上吃饭了,神色淡然。
“你有朋友过来啊?”他问得很随性。
江溶月现在骑虎难下,怎么办,他都在吃饭了,总不能赶他走吧,那个人马上就要上来了,这可怎么办?
要疯了。
“那个……我待会儿有个朋友要来,你……”
“男的女的?”陆予白听到她的对话了,就是故意问她的。
“男的。”
陆予白只是一笑,低头喝了口汤,没作声。
江溶月站在客厅,进退两难。
她家表叔热情过火了吧,居然把他们家地址都告诉那个人了,她还一个人在家,还真不怕自己出什么事啊。
就在她犹豫不决之际,门铃响了。
那人可能觉得一个劲儿按门铃不礼貌,所以总是隔一阵儿按一次。
陆予白挑了挑眉,“怎么不开门?”
江溶月吸了一口气。
“要不我过去开……”
“不用,我去!”江溶月想着,要不就和这位潘先生出去逛逛好了,别让他进屋。
她稍微整理了一下头发,深吸口气,去开门。
“江小姐。”
门口的男人,穿着最简单的西服,“潘先生?”江溶月狐疑。
这人看起来最起码比照片老了十岁,还有点少年白,他表叔说这个人只有27岁,可是她看上去,这人简直和她爸差不多,这……
照片P得太过了吧。
“嗯。”这人对江溶月倒是很满意,因为生病不可能化妆,五官更加耐看,比起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更招人。
“一直想来探望你,前段时间太忙抽不开身,今天周末,我就不请自来了。”
“没事,谢谢你。”江溶月和他压根不认识,就是聊过几句,这种相亲聊天,说话也非常有针对性,实在没什么趣味。
“这是应该的。”潘先生笑道,“那个……”他看了看里面,有些好奇……
这江溶月怎么一直堵在门口,不让他进去。
“潘先生,你也知道我一个胳膊不方便,家里有些乱,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请你进去,那个……”
“那我把东西给你拎进去吧。”他指着放在地上的两箱牛奶,还有两大包补品。
“我来吧,我来,我们待会儿出去走走。”江溶月叹了口气,这都什么事儿。
平时自己在家,也没人打个电话,这忽然好像约好的,一起就过来了。
“我帮你吧!”潘先生也想表现一下,“我就帮你拎到门里。”
“啪嗒——”此刻里面忽然传来东西落地的清脆声。
门口的潘先生狐疑,江溶月的母亲在市中心开了个奶茶店,晚上九十点才回来,他们家寻常是没人的啊。
他刚想开口,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溶溶,家里多余的勺子在哪儿?我这个摔坏了。”
江溶月脸瞬间就白了。
勺子不就在碗柜中嘛,刚刚还是他自己拿的,他是忽然选择性失忆了吗?
“你……”潘先生一听是个男人声音,脸色瞬间垮了,“有客人?”
“一个朋友而已,你也进来坐吧。”江溶月还能说什么?
潘先生提着牛奶补品进屋,一看到那人瞬间就懵了……
这怎么还穿着睡衣啊。
试问哪个朋友男性友人会穿着家居服睡衣出现在一个只有女人居住的屋子里?这还能是普通朋友吗?
“刚刚听溶溶打电话,听她提起一嘴,您是她表叔?”陆予白礼貌地起身和他打招呼。
潘先生嘴角一抽,表叔的朋友?自己看着这么老?
“我……我不是。”他尴尬地摆手,“我们是朋友。”
“要不要一起吃饭?阿姨手艺很好。”陆予白笑得人畜无害,谁让他长得很着急,也不能怪他误会,“好久没吃到了,还挺怀念的。”
江溶月伸手捂着脸。
她以前就知道陆予白毒舌腹黑,但也没想到会给她来这招。
还说什么表叔?你想吐槽人家老就直说。
而且这是我家,你为嘛比我还像个主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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