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少年郎的身份,沈洛璃没再纠结。
她是威远侯小儿子也罢,不是威远侯小儿子也好,毕竟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一夜风雪散去,整个朔河城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岑夫子给沈洛璃他们放了假,便出了征西都尉府,自去平日里他几个老友聚首小酌的酒楼。
如此精致,暖一壶酒,三两老友相聚,对几局棋,小酌几杯,吟两首诗,着实是一桩美谈。
当岑夫子来到这名为临仙楼的酒楼,就看到几个老友已经落座对饮。
“岑兄,这会儿你不该是在那沈府的吗?”
孟棠劼作为襄城府学政,素来都是此等小酌的发起人,今儿个,亦不例外。
“孟兄,老夫这里有一首咏雪诗,实在是不吐不快!”
岑夫子冲着孟棠劼微微一揖,然后便直接将沈洛璃做的那一首咏雪给读了出来。
“一片两片三四片,无六七八九十片。千片万片无数片,飞入梅花都不见。”
简单的四言诗,遣词造句可以说是非常小儿化,但所有人都被这诗最后的一句话给惊到了。
前面的数字,原本很无趣,可随着最后一句诗的点睛,那种画面感扑面而来。
“好诗!”
孟棠劼第一个回应,“岑兄,就凭这一首诗,我大唐诗坛,便应有你一席之地!”
能做到一府学政,孟棠劼本身自然是颇有才学文名之人。
他的推崇,就是对这首诗最好的肯定。
在座的其他人,在孟棠劼开口后,纷纷回神,连连夸赞。
“诸位,这诗,非是老夫所写啊!”
岑夫子一声长叹,“此事,乃是出于一稚童之手!”
随着岑夫子的这话说出来,在场众人齐齐变脸。
稚童!
他们谁不知道岑夫子如今在征西都尉府上任教,那么,这稚童肯定是征西都尉府上,这可真是一言难尽了啊。
自古文武相轻,文人素来瞧不上粗鄙武夫。
但生于边城,长于边城的他们,却比别的文人更明白武人对于这天下的作用。
若无粗鄙武夫,西戎人便可在这襄城府肆意横行,就算是他们这等颇有文名的文人,在那不开化的西戎人面前,也不过是一头待宰的两脚羊。
征西都尉沈正勋乍然而起,偶得高位,在这朔河城本是毫无根基之人。
可现在,随着这一首咏雪出世,有些事情就不一样了。
“岑兄,不止写出此事的到底是谁家后辈?”
虽然心中已有猜测,但孟棠劼还是抱着一丝的侥幸。
若是手握兵权的沈正勋家里再有文名传出,那么,这沈家可就在朔河城有了立足之基。而对于他们这些朔河城的大家世族来讲,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朔河城的好处就这么多,若是分一份给沈家,那么,他们这些人家的份额就得减少,这可是他们都不乐意看到的。
“此诗,乃是沈家洛璃小姐所著!”
随着岑夫子说出这句话,孟棠劼等人先是震惊,继而面露喜色。
一介女子,早晚是要嫁人的。
所以,就算此诗造就了些许文名,于沈家而言,也不过是为人作嫁。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